第8章 鸳鸯谱(下) (第2/2页)
“春绣姨,我家少爷想买两个娘子回家伺候着,胡花和她得老娘。”
勾栏小厮向老鸨耳语两句,原本笑盈盈的脸色,一下挂了脸。
“这,恐怕有些难办,你家少爷要不然换换,比这两个娘子好的姑娘们多的是。”
青石也不好再说,只能向等在外面的沈砚舟禀报。
沈砚舟捂着鼻子,把靠近自己的青石踢远些:“离远些,晚上我还要赔娘子吃饭,你这些腌臜的胭脂气,熏着我了。”
“少爷!你!”
青石脸色变了一遭又一遭,最后叹了口气:“老鸨说人不卖。”
沈砚舟眉头一皱,据他昨日调查,马夫老胡曾是沈府卸货的小工,后来被货物压断了一条腿,被沈家辞退,就没了工作,没了收入,也找不到其他工作,老胡家的妻女外出寻事,却被骗到勾栏。
老胡想要赎回妻女,只能到处找工作,天意弄人,还是进沈家邸店做工。
不过到让他想起另一个法子。
沈砚舟起身勾了勾手指,示意青石耳朵贴过来......
勾栏瓦肆分为两部分,前面毗邻东街,花红柳绿,多是平民商客,劣质的香薰十里都能闻得见。
后面却临着艳湖,坐着对岸的花船,穿过艳湖,才能到勾栏瓦肆的另一面,不似前面那部分的鱼龙混杂,多是官宦富家子弟,文人骚客。
沈砚舟也是第一次进这前面一部分,一进门,那些莺歌就蜂拥而来。
打点龟奴,推开门,是个平平无奇的瘦弱女子,略施粉黛,也毫无惊艳之色,与柳娘比差远了。
胡花有些意外,平日里接的都是汴京城的货商脚夫鱼龙混杂的腌臜人,这个小公子穿着不凡,容貌更是一绝。
但是她转念一想,都来着勾栏瓦肆,又有什么光风霁月的体面人。
她习惯性的脱衣。
沈砚舟急退三步,腰后抵上污渍斑斑的铜镜台:“姑...姑娘且慢!“
胡花惶惑地系好衣衫,捧来粗陶茶盏,她没有姿色才艺,落得勾栏也是最下等的娼妓。
用品也是勾栏分发的最差等的。
汤色浑浊,泛着铁锈腥气。
沈砚舟未喝,开口道:“你爹老胡如今在我邸店工作,听闻他攒钱为你们赎身,赎了好几年,也没赎上,我此番本来也是想接你与你娘亲回去团圆。”
胡花吃惊,原是沈家公子,之前爹爹还是邸店得货运工时,她同娘亲送饭时见过经常出入邸店查账的大公子,同这位公子得骄颜张扬逊色的十成十,想来应该是沈家二公子。
勾栏的的姐儿们经常咬着耳朵说,拿着勾栏瓦肆当家睡,却从不让一个女子在他房里过夜,若能和他共度良宵一夜,死也愿意。
还说这泼天富贵的小郎君活似玉雕的菩萨——琵琶舞女娘故意跌进他怀里,反被塞了锭雪花银扶正身子。
沈砚舟继续道:“但是你们得赎身契被人压下了,但是不需要担心,我定会将你们带出去。”
胡花跪地,细呐如蚊道:“多谢公子,但是奴家只求将母亲带离此地,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出了这门,也落不得好去处。”
“你....先起来。”沈砚舟准备要去扶她,起了身,还是收回。
胡花低头啜啜。
沈砚舟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将那碗褐色的茶汤浇到自己的竹青锦袍,晕出深色的痕迹,反正这袍子也要不得。
在胡花惊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