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作工场 (第2/2页)
曹睿又问道:“具装甲骑的呢?”
马钧应道:“三千套马铠、大铠的定额,已经产了近两千套了。枢密院称先造寻常甲胄,具装甲骑的铠可以拖后一些。”
毌丘俭有些不解:“为何不能一边做寻常铠甲、一边做具装甲骑的铠?”
马钧笑道:“毌丘将军有所不知,将作监现在采用的,乃是去岁陛下和枢密院下发的‘流水线’法。”
“我等根据此法,对不同铠甲的流程做了重新划分。”
说着说着,马钧指向工场房屋内、忙碌着的匠人们:“这些房屋内,有的在造铁盔、有的在造护膊。耗费人力多的,我们就多放一些人。”
“这般分开制作,各有各的流程,每日下来、甲的各部生产的数量尽皆相同。”
马钧当然是认识毌丘俭的。
谁让毌丘俭在洛阳声名如此响亮,且马钧之前的上一任将作大匠,就是毌丘俭之父毌丘兴本人呢?
毌丘俭大约听懂了,出言问道:“若是同时制作具装甲骑的铠,这些定下的人数就要变动、就乱了次序了?”
马钧点头道:“毌丘将军所言极是。”
曹睿点了点头:“弓弩和羽箭在哪边生产?”
马钧指向右侧:“臣来为陛下引路。”
几人一边走着,马钧一边解释道:“禀陛下,所谓弩、实际分成三个部分。”
“弩弓、弩臂和弩机。”
“与铠甲相仿,都是各地制作出部件、集中运送到洛阳进行组装的。”
曹睿踱步走到一名组装弩机的长案前,一旁的工匠欲要跪地下拜,却被毌丘俭拦住了,只让他到一旁站立候着。
曹睿看向弩机:“这些都是从哪里运到洛阳的?”
马钧答道:“都是从河东铜官处运来的。匠人们在此处组装弩机、并用锉刀修正形状。”
河东产铜,而弩机几乎都是铜制。
说着说着,马钧指着弩机的各部件道:“陛下,上面这个突起的叫做望山,且有着刻度标注,是军士用来校准距离、瞄准发射用的。”
曹睿点头,这就类似瞄准器一般的功效。
马钧继续介绍道:“下面这些是牙、悬刀、郭、勾心。这些就是弩机击发所用的部件了。”
曹睿接过马钧手里组装好的弩机,轻轻扳动了几下悬刀。
这不就是扳机吗!
余光看去,弩机侧面似乎标注着些铭文。
曹睿调转方向,看向弩机侧面凹陷进去的铭文,轻声的读了起来:“太和三年八月卅日,河东铜官丙都作,吏张和、陈铎,匠刘齐。”
徐庶、裴潜虽然知晓这种将作都会留下匠人姓名,却也是第一次细致观察,不免都将眼光凑了过来。
曹睿点了点头:“物勒工名,有迹可察,乃是良策。”
马钧点头道:“此种方法由来已久了,却不是臣创立的。”
曹睿笑着看向马钧:“朕估计此种方法研习数百年了吧,你虽然匠心独到、却也不是这第一人。”
马钧谦逊的拱了拱手:“陛下说得是,臣不过沿袭旧制而已。”
曹睿看过了弩机,又继续背着手、在马钧的引导下将将作监工场都转了一圈。
告别了马钧后,几人朝着洛阳南门的方向驰回。
与此同时,侍中辛毗辛佐治则刚刚到达了陈仓。
陈仓大将军府的正堂中,曹真也命匠人仿造皇帝躺椅的样式,自己也做了一个躺椅。
而且躺椅上盖着的皮垫,材质根据四季还会更换。冬季是虎皮,春季是熊皮,夏季是薄牛皮,秋季是兔皮。
颇有怡然自乐之感。
不过,曹真听着堂外传来的急促脚步皱了眉,抬眼望向来人:“叔平何事?”
羊耽急忙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有斥候前来,称辛侍中再过一个时辰就到陈仓了。”
“谁?”
曹真猛地坐直了身子,盯着羊耽:“你岳父辛佐治?他为何来此?”
羊耽摇头:“属下不知,斥候也没说。”
撵走了羊耽后,曹真在堂中踱步了不知多少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城相迎。
若论起来,曹真与辛毗二人也有一年多未见了。
陈仓城东,大将军曹真等到了辛毗的车驾。
早有人报与辛毗知晓,辛毗掀开马车门帘、下了车走到了曹真的身边。
曹真笑着问道:“许久不见佐治!今日为何来了陈仓?”
辛毗长叹一声,递出了在怀里揣了十日的陛下书信:“大将军,大司马半月前于寿春意外薨逝,还请节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