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耳提面命 (第2/2页)
沈湘芸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晾晒草药,东方未明想要帮忙,两人都抢着去弄,反而撞了个满怀,药材洒了一地,两人都是闹了个灰头土脸,也不知是药渣还是粉末,涂的二人脸上身上,一片雪白,倒似是唱戏的花旦,涂得大白脸似的。
二人相对大笑,东方未明本想抢着帮忙收拾,但沈湘芸却叫道:“别动,这药并非一种,要是搅在一块,再来挑选,至少得花两日功夫,等我来选。”
沈湘芸仔细挑选,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药材是重新收好了,但二人这个模样,不痛痛快快的洗上一把,终究说不过去,可忘忧谷中哪有东方未明的澡盆,本来棋叟室内是有的,但是临去之时,已然将门窗锁好,总不能破门而入,因此帮沈湘芸烧了两大镬沸水,轮到他自己只能回逍遥谷中冲洗。
哪知刚一回谷,就先碰到了荆棘,荆棘出剑相邀,却见东方未明是这个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捧腹笑弯了腰,东方未明心中恚怒,却也不敢开口责骂,装作没事人一般,自行烧水弄盆,准备白布浴巾。
可荆棘脑子可灵便的多,一闻东方未明身上的怪味,便猜了个十足十,不是一头扎进药库之中,就是搂头砸下来的药筐,定然跟沈湘芸大有秘密,非要惹得东方未明羞怒交集,这才算罢手。
无瑕子与谷月轩这些时日来,始终在推敲阵法,又汇报了与魔教夜叉护法的交手经过,无瑕子深知其中实在有太多侥幸,一则夜叉已然剧斗良久,而三个弟子却是生力军,可说极不公平;二则夜叉忒也托大,一上来就中了东方未明铁棒上的毒药,令之大有顾忌;三则强敌环伺,夜叉心生惬意,本身的功夫也不敢轻易发挥。
如此尚不能活捉妖女,可见阵法本身实在大有毛病,不然怎能容玄冥子等人从容退去,师徒俩在室内,每日钻研补足,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原来并非是阵法本身的问题,事情的关键,还在于东方未明武功,相较谷月轩实在太大,阵法一加催动,他本事跟不上阵法,而谷月轩还要反过来照顾师弟,明明良机已至,却又只能莫名其妙的白白错过。
可要是由东方未明主持阵法,一则他不足以硬抗强敌,二来掌力不足,阵法威力大减,若是如此,还不如各自为战,凭谷月轩的修为,反而更能克敌制胜。
因此师徒俩商量了这么久,说来说去,还是东方未明武功不够,便要将他从忘忧谷唤了回来,正好东方未明自行回谷,倒少了一番跋涉。
沐浴已毕,无瑕子便将三个徒儿,又叫到了身边,将最近一月琢磨出的新招,传授给了弟子们。
但以阵法试招,谷月轩顾忌师父年岁太大,出掌不敢全力,而东方未明确实反应迟钝,不合阵法奥义,比来比去,还是被无瑕子一击而溃。
三人之中,倒数荆棘最不甘心,挥动刀剑又要抢上,无瑕子还真怕他不顾头尾的猛攻不休,盖因他这佛剑魔刀太过锋锐,生怕他反而伤了自己。
比试过后,无瑕子命东方未明留下,要亲试其武功造诣,东方未明心中忐忑,毕竟这些时日来,始终荒废武功修习,不是整日跟棋叟下棋,就是练那古怪的暗器,本门功夫实在搁置已久。
更何况跟师父比试,还不能使那称心得意的阴阳棍,以寻常木棍对敌,更是威力大减。
无瑕子出手自有分寸,虽未觉得东方未明有何退步,但显然这些日子并无长进,不由得甚是恼怒,说道:“练武之道,最需持之以恒,若因一时懈怠,而生懒散,气血回归本位,不但之前勤练的功力会随之消散,将来如再要练起,只怕也要大费一番周章。”
东方未明躬身受训,也知是自己贪闲好懒,当下便将师父传下来的心法,一连练了三遍,顿觉神采奕奕,却听得荆棘冷冷的道:“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老头子不是说,练武之道持之以恒,要是像你这般,还有谁肯痛下苦功。”
谷月轩在旁听着,虽然知道荆棘说得在理,可未免弄得东方未明心里难受,便插口道:“师父创制阵法不易,偌大威力要是始终难以发挥,也未尝太过可惜,未明师弟,明日起,两位师兄要轮流给你喂招,还盼你能够有所领悟。”
自这日起,谷月轩和荆棘各抽出两个时辰,与东方未明切磋比试,谷月轩的武功极为繁杂,不论哪家哪派的拳法,腿法,都能了然于胸,虽然难以发挥威力,但用以给东方未明喂招,倒是一大妙处。
东方未明跟大师兄学的,都是极为扎实的功夫,一招一式若使得不对,谷月轩立时指点,进境虽缓,却是半点乱子也不出。
荆棘的功夫剑走偏锋,招招都是出其不意,虽无伤害东方未明之意,但总是难免失误,打得东方未明叫苦不迭,东方未明在二师兄的砥砺之下,进境反而更快,尤其是逍遥剑法与天子剑法,几乎是闭着眼睛,也能使用得出,与荆棘拆解的也是有来有回,不论如何刁钻古怪的招数,也能勉强抵挡得了。
谷月轩真正要传授给师弟的,是一路奇门武功,名唤“卸劲护元”,乃是要以精纯内力,抢先一步化解对方攻势的凌空劲儿。
这功夫说来容易,当真练起来可艰辛之极,不但要凝聚真气,还得在体外,形成一道屏障,足以抵挡对方的攻击,连谷月轩自己,也不能做到百试百灵,却也并未要求东方未明立时照做。
荆棘传授的要诀,叫做“会心一击”,乃是伤重拼命时的奋力一击,明知已然输定,却要与人拼个同归于尽,共赴幽冥的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