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燕府怀志,淮西谏君 (第2/2页)
一缕残香飘过《诸王封域图》,未燃尽的黄纸突然腾起幽蓝火苗,"削藩"二字恰好落在朱棣的封邑。
"熯者,旱祭也。"徐妙云喃喃念着朱批旁的注释,羊脂玉般的脸庞忽明忽暗。
她忽然抓起银剪挑开灯芯,爆燃的火焰竟在铜镜里映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襁褓中的朱高炽突然啼哭,攥着半块蟠龙玉佩的小手直指北方。
玄鸟的哀鸣穿透雨幕。
朱棣站在滴水檐下,剑鞘积水已漫过云纹螭首。
亲卫举着的火把在狂风里忽明忽灭,照亮剑身新添的裂痕——那裂纹竟与李善长胸口的箭疤走向一模一样。
"报!
淮西大营传来急件!"传令兵扑跪在积水里,怀中密函被雨水泡得发胀,"五军都督府的火铳营...昨夜集体卸甲!"
剑锋割破雨帘的刹那,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爆出妖异紫光。
朱棣反手将佩剑插入青砖缝隙,剑柄玄铁与蟠龙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
他望着宫门方向升起的狼烟,突然伸手接住一片玄鸟羽毛——那翎毛根部沾着钦天监特制的金粉。
暴雨中的奉天殿仿佛巨兽脊背起伏。
李善长突然抓起插在阶前的钢刀,刀刃在汉白玉上刮出刺耳声响。
老将军颤巍巍站起时,三千淮西子弟的铠甲同时发出金铁铮鸣,雨滴砸在护心镜上的声响竟暗合《破阵乐》的鼓点。
"告诉他们!"李善长将钢刀重重插入第七级台阶的裂缝,刀刃入石三寸,"我淮西儿郎的命,从来不是跪着求来的!"
惊雷劈中皇城角楼时,徐妙云妆奁底层的残页突然自燃。
她扑灭火焰的刹那,发现"双日凌空"的谶语旁多出半行焦痕——那分明是御笔朱批的"丙午"年号。
窗外玄鸟的羽影掠过北斗天枢,而燕山方向的夜空正泛起诡异的赤色霞光。
暴雨将三千淮西子弟的锁子甲浇成流动的银瀑,刀柄缠着的红绸在积水里晕出血色。
李善长攥着鎏金头盔的手指节发白,当年鄱阳湖水战时被弩箭洞穿的虎口疤痕,此刻正与钢刀吞口处的云纹严丝合缝。
"开国时皇上赐的免死铁券,今日倒成了催命符!"老将军突然高举金盔,头盔内壁的丹砂敕令在电光中忽明忽暗。
惊雷炸响的瞬间,三千柄钢刀同时插入青砖缝隙,刀身震颤的蜂鸣压过了宫墙上的暮鼓。
奉天门的铜钉簌簌震落朱漆。
朱棣站在燕王府的滴水檐下,剑锋垂落的雨线突然断成珠串。
他望着北斗第七星的位置,那里正有流星撕裂雨幕,坠落的轨迹竟与沙盘上居庸关的隘口重合。
徐妙云抱着朱高炽疾步而来,婴孩腕间的发丝不知何时缠上了剑柄玄铁。
"炽儿方才突然指着《周礼》里的'军礼'篇..."徐王妃话音未落,朱棣佩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
剑身倒映的北斗七星中,天枢星的位置赫然插着半截断箭——那箭簇样式分明是当年陈友谅亲军的制式。
宫门外的汉白玉阶已成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