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贰贰』风流宴诱请风月人 (第2/2页)
有趣的是,这恰恰就是司祭的祝史之职没有人愿意担任的缘故。
司掌祭祀一事,骤然听来好似远古一呼百应的大祭司一样满含神秘威慑,但在以人为本且各国制度成熟的当今天下,即便濒临三国纷争乱世,可也没有崇信怪力乱神到能让祭祀官左右国政的地步。
何况于楚地百姓而言,皇室本就是神祇般的存在,中央集权剔除地方势力的障碍后,大楚将神权与君权高度统一,绝不会存在神权凌驾于君权之上的情况。
在此等对皇室的追捧尊崇之下,祝史是绝不可能接触到大政的,于是便只能处理些各地的祭祀仪式、流程、礼仪、安排的统理事务,又劳心又劳力。
官位太过于高,普通宫侍不能担当。没有实权且累,朝堂中人不愿担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十几年前累白头的祝史哭闹着辞官后,祝史之位便一直空缺着。
少女担任这个职务本亦是无甚威胁,但却巧妙地被放在朱雀神宫的位置内,祝史高官名虚,无主的神宫却不虚,这样的处境太过怪异,除了少部分目的明确之人,朝中官员大多未想好是要接近还是远离。
楚令昭整日忙得不分昼夜,没空去过多应酬,七月初的宫宴之事搅进来,她颇为心烦,更是尽量避开去应酬那些不必要的宴饮。
辞临节的宫宴,百里浔往年完全不当回事,也从不过问,只处理分流的有关审理的政务。可今年却一反常态,扬言要亲自参与宫宴的调度安排。
此刻,只见这青年又看起来满不在乎十分随意地开口,“今日雨停后,便随我回青龙神宫,辞临宫宴事关重大,不得有差池,待过些时日宫宴结束后你再离开。”
楚令昭呷了口热茶,拒绝道:“临近节庆,朱雀神宫每日都有定好的各地公文要处理,宫宴再要紧,也不好完全耽误了其他祭祀事务。”
百里浔继续语气满不在乎而随意地契而不舍道:“朱雀青龙两宫之间来回要近两个时辰,若在路上耗费太久,你手中积压的祭祀公文想来是批阅不完。”
楚令昭态度仍然疏离,“上泽道路平稳,车驾亦畅行无阻,我在路上处理公文也使得,无须久留青龙神宫。”
……
就这样一人满不在乎、一人态度疏离的来回循环了好一会儿,百里浔没了耐性,败下阵来,“小同谋,算是我邀请你来青龙神宫,作客游玩几日。”
“将祸害放在身边,殿下难道不怕,又听到些不怀好意的煽动之言?”
楚令昭扶着矮桌望他,袖摆处的牡丹丛丛随风舞动盛绽,少女言语挑着丝好笑意味,刻意挑衅道。
塔状香炉上的雪白华盖蓬动四溢,烟气缭绕开来,应和着帷帐外的雨声,显出些安闲风雅的曼妙。
青年身姿高挑,坐在另一侧斜靠着段引枕,潋滟着无尽桃花的眼眸微眯,依然难掩敏锐凌厉。状似考虑半晌,他哼笑一声,“祸害便祸害,你既敢说,本王又有何不敢听的?”
“当真?”楚令昭眸底泛起恶劣涟漪。
雨蒙烟散,风月无边。
百里浔瞥向眸中充斥着玩乐恶劣的少女,嗓音少了随性,却仍是卷着澈澈清淡,“小同谋,凡尘无趣,你我皆为爱玩之人,左右要安排宫宴,便来青龙神宫与我消遣些时日可好?煽动之言也好、祸害之言也罢,你爱说便说,我再不对你动武便是。”
楚令昭与青年视线相撞,亦作出一番思虑之态,“殿下将原则放宽到这般地步,着实是诱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