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退租 (第1/2页)
“你看,这门锁没坏,窗也好好的,我每天晚上关门前都把门窗锁得好好的。”租客大姐给夏阳展示着他家的门窗。
夏阳今年二十四岁,本地人,大学毕业一年,工作不足一年,新晋社畜一枚,与同事们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古镇,小镇成了景区,而他,也因此走运,成了收租的房东。
现在,他就是回来处理租客的麻烦。
租他家房子的大姐,非说他家房子闹鬼。
“你瞧多结实,是不?不抬着点儿打不开,推开还嘎吱嘎吱响!”大姐边说,边无意识地来回拉拽扇动着那扇厚重、可怜的木门,浑身上下都写着满满的烦躁。
夏阳当然知道。
这门上的合页、锁子还是他三年前换的呢。
超结实。
不止配件结实,他们家也结实,房子里所有木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木头,敦实,实在,墙壁用的都是青砖青石,跟现在那些仿古的新建筑不一样,他们家房子那是又厚又沉,尤其是那门,跟城墙大门似的。
大姐语气暴躁:“就这门,要是进了贼能听不着吗?是不是?”
夏阳连连点头。
“我还装了监控,根本就没人,那视频你瞧了没?”
夏阳连忙点头:“瞧了瞧了。”
“是不是没人?”
“没人没人。”
见他反应老实,没回嘴,大姐总算舒坦了点儿,语气缓和了,也不再晃那可怜的门,“你家这位置偏是偏了点儿,但生意还行,也宽敞,我这干了两年才有点儿回头客,要不是天天晚上闹那档子事,我也不想半路退租……”
夏阳机械点头,听大姐絮叨。
租客大姐口中的“那档子事”指的是店里每天晚上丢东西。
还只丢吃的。
按大姐的说法,她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丢的,注意到时候,以为进了贼。
她赶紧把店里的值钱货通通清点了一遍,一样没丢。
不但店里卖的纪念品一样没丢,锁在抽屉里的钱和贵重物品也没丢。
她数来点去,丢的就只有吃的。
香肠、面包、烧饼、饼干……
有店里卖的,有她吃剩一半的,给她吓得不行。
大姐马上就报了警。
但警察来仔细查了,店里没有任何偷盗痕迹,监控也没拍到有人在关店后进门。
他们还拷贝了附近其他店铺的监控视频,白天的晚上的,全看了,没找到一个嫌疑人。
走访后,邻里们全都开始注意,结果除了他们家,谁家也没丢东西。
夏阳家隔两家店铺就是面包店,不远还有个小饭馆,走五十米到辅街,就有个熟食店。
这三家都比夏阳家好盗,人家什么东西都没丢。
最后,警察猜可能是夜猫或者老鼠,提醒全镇人注意防盗和卫生。
为此,他们镇上还有好几户换了安全门。
可租客大姐不接受这种解释,“如果是老鼠是猫,监控能拍不着吗?”
夏阳再次机械点头。
反正,她已经咬死了玄学论。
果然,大姐说着说着,给夏阳递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第N次向夏阳诉说她的受惊经历,“我就查了那个摄像头,哎哟——!一到晚上,它就刷得一黑,一黑就丢东西!你瞧了没?”
夏阳尬笑。
他瞧了,尤其是大姐给他重点标注的部分,他都0.5倍速瞧了,但除了那疑似机器故障的一黑,他实在也没瞧出哪儿有问题来。
贼是不可能有贼的,什么贼能一秒偷窃完毕?
夏阳满心腹诽,要有这技术,他抢首饰店、珠宝库、博物馆、银行什么的不好吗?非要来他家偷垃圾。
夏阳及时止住了越来越刑的想法,还是不信这世上有这种技术高超还专偷半包饼干的贼。
他猜,如果不是有个和大姐非常亲近熟悉的人在搞恶作剧,那就是大姐自己在胡编故事想提前退租。
但租客大姐坚决否认,她有她不科学但能自圆其说的另一种想法——闹鬼。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那个小夏呀,大姐不是针对你哈,我就是觉得呀,你是不是找个大师来看看?你说那一黑一闪的,多吓人。”
夏阳无奈,“警察不是说那是因为电压不稳吗?”
大姐:“那能天天不稳?七八点正用电时候都没事,大晚上不稳?”
夏阳捏着他的衣摆边边,也重复着他推测的解释:“每天时间都不一样,黑屏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不是电压不稳那不然是……”
他把“您拉电闸了”咽回去,委婉道:“您摄像头该更新了?”
大姐马上不乐意了:“我这才买了三年!”
夏阳叹气,他实在不能想象把“三年”和“才”搭在一起用,形容的还是电器。
他疲惫地嘀咕:“那也不能是闹鬼呀。”
大姐无比肯定:“可不就是闹鬼!那除了闹鬼,还能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夏阳默默腹诽,非要这么说的话,他还更愿意听他小姨说的那套说辞——是租客大姐嫌弃他们家店在街尾,生意不如前头好,故意自己拉闸编故事想提前退租。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夏阳也不想再继续互相为难了。
他已经看了半个月监控录像了,每天从早到晚被大姐催命似的发消息说他家闹鬼,他已经要神经衰弱了。
夏阳无力道:“我们还是说退租吧。”
大姐马上停止了灵异故事,只用了半天搞定退租、打包、搬迁。
一秒都不想多留。
这效率给夏阳看傻了,大姐那逃命似的架势,让夏阳忍不住自我谴责自我怀疑,难不成,是他太阴暗了,冤枉她了?
夏阳开始没底气。
到退还押金时候,夏阳才知道大姐已经决定不在这儿干了,要回老家去。
不知她是真受了惊吓,还是有什么新规划,夏阳看着屋子里新摆的小八卦镜,心想,万一大姐是真怕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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