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今日不宜动笔 (第2/2页)
此言倒是不虚,那场举世瞩目的篡位登基过后,整个大齐王朝的脸面,被夏泽这个武夫扔在地上踩踏,但是魏饮溪并未受过太多的责罚,只是让夏泽这个武夫当了他的先生,动不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相比流放和砍头,还真算不上什么。
魏饮溪脸色苍白,不一会便大汗淋漓:「起初我觉得鱼寒和我爹让我拜你为先生,是想通过你一点点消耗我在朝野上的威信,好给予鱼寒在边关立下战功的机会,最后将我取而代之。」
夏泽始终默不作声,而后又听魏饮溪说道:「我想了很多种破局的方法,然后联想到治水,宜疏不宜堵,先生能够压得整个大齐都抬不起头,若是能够站在我身旁为我所用,最后一定能够助我成就一番霸业。」
藤椅上的少年,眉眼冷峻,似乎在某一刹那动了杀心,但是在相同某个关节之后,稍稍送开那股倾泄在魏饮溪身上的沉重拳意,「说重点。」
「先生恕罪......」魏饮溪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双手交给夏泽,他满脸慌张不安,嗫嚅道,「鱼寒从边关寄给您的信,被我从半道上派人截获,本以为是涉及某些密辛的内容......」
恍惚之中,魏饮溪被人一巴掌甩在脸上,打得重重倒飞出去,但是他很快站起身,哭丧着脸道:「这封密信,探子截获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他是鱼寒料到我会这么做......」
夏泽眼神阴郁,缓缓抽回手掌,然后开始阅读那封信,信中魏鱼寒简单诉说了一遍边关局势战事,与魏饮溪给的邸报上的信息无误,甚至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都捋了一遍。而后以极其隐秘的手法提到那场炼化一洲的大齐,夏泽才真正感觉到脊背发凉。
信的最后,魏鱼寒说希望能用自己和夏泽这场来之不易的友谊,换作夏泽将魏饮溪真正视作自己的弟子,他一定会拼死为夏泽拦下这场围杀。
夏泽会心一笑,从信的脉络之中,夏泽能够看出魏鱼寒有暗暗和他较劲的意思,大概是说等他成就一番霸业,也要行万里路,去找那个令他心心念念之人。
重新收起信封,夏泽低头看向魏饮溪,他脸色惨白,满头发丝开始呈现出一缕缕灰白之色,其实自从那场登基之战失败过后,他的心境就开始出现了问题,更多的是对魏鱼寒和魏佶的不解,明明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明明魏鱼寒就比他更有帝王之相。
夏泽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输给魏鱼寒输在哪,知道吗?」
魏
饮溪脸色苍白,眼见夏泽发问,站直身子:「请先生为我解惑......」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夏泽讥讽道。
魏饮溪点点头,实际上他知晓那个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小声嗫嚅道:「太过执着于驭民之术,不把人当人,或者说......相比你和魏鱼寒,我缺乏的,是那股浩然正气......」
夏泽冷笑道:「浩然正气在你嘴里说出来,就跟被狗啃了似的。」
他走出几步,沉声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先生,念书太少,懂的帝王心术也不如你多。我也没太把自己当回事,教拳便教拳。但是我敢断言,即便是魏佶和魏鱼寒如此这般维护你,你的某个关隘就在前边不远处,而且势必将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魏饮溪芒刺在背,惊恐道:「先生动用了眼眸的神通?」
「有这个必要?」夏泽答道。
「大义载天,守信覆地,人生遗适志耳,自己好好斟酌。」
魏饮溪虽然心存疑惑,还是缓缓下拜:「今日方知,能拜先生为师,是我魏饮溪的福分。」
「听明白了就滚远点,把东西也带走。」夏泽对这个家伙几乎是没什么耐心。
「先生,这些礼物是我给您拜年用的,这......」魏饮溪脸上一阵尴尬,犹豫一番,又跟夏泽低声询问几句,这才黯然离去。
陈坛静惊讶的发现,在某个瞬间,夏泽的心境起了一丝波澜,她听得很真切,魏饮溪说的是,需不需要按照皇家陵园的规格,修缮一遍夏泽双亲的坟墓。
「小静,帮我研个墨,有几封书信......」
最后少年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今日心起波澜,不宜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