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初长成 第0004章 白衣天人定乱局 (第1/2页)
黄犴脸庞几乎是陷在了冰面里,斜着眼恶狠狠地看着不远处连杀自己两位族亲倒地不起的花凤举,他顾不得起身,龇牙咧嘴恶狠狠的向此刻仅剩的五名门客吼道:“去把这三个人的头给我割下来,我要放在三爷灵前给三爷祭奠!”
黄退之,啼鸬关黄家他们这一辈中排行第三,因此家族里小辈都叫他三爷。
这位风雨半生的老江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晚节不保,死在了尚未而立的年轻人手里,如今怕是连啼鸬关埋藏枪宗骸骨的枪林都入不了了。
燕北刀客与王姓剑客刀的剑之争,依旧难舍难分。
可剑仙之子晏龙雨,已经是命悬一线!
一名啼鸬关枪士抓住了孩子的衣领,抽出了其腰间别着的匕首,伸向了孩子细嫩脖颈。其余四人,也分别走向了奄奄一息的燕十六和花凤举。
剑仙之子今日死于非命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突然!山林间传来一阵鹿鸣,空灵地在江面上回响!
江面上,众人皆是心头一颤,如听仙乐一般,一瞬之间忘乎所以,心头竟生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轻松之感!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江面的冰层竟然毫无征兆地瞬间粉碎,宽敞的江面顿时水声滔天。来不急反应的众人被江水裹挟,顺流而下。
江畔青崖间竟跳出了三头轻灵白鹿,它们如同精灵一般跳上江面,轻灵踏水而行,几乎是同时,将呛水的孩子和生死不知的花燕二人分别驼在背上,又敏捷跳回对岸。
在它们脚下,汹涌江面便如平地一般来去自如!
被白鹿驮着的叫晏龙雨的孩子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眼皮越来越沉似乎要睡着了。只是在他闭眼之前好像清晰的看到对岸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白衣年轻人。
河对岸,沉迷切搓一刀一剑的两人终于查觉到江上异样,两人居然心照不宣一般同时收了手。窝囊庄稼汉子笑着朝刀客点了点头,两步并做一步纵身飞入江中,一把拉出了在江水中苦苦挣扎的啼鸬关黄犴。
江水中唯留下那五名啼鸬关门客无人问津,苦苦挣扎。
对岸,有一袭出尘白衣立于江畔,整张面孔虽被一层朦胧白雾笼罩,但却依旧儒雅非凡,宛如天人。
缓过神的黄犴定睛看向对岸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白衣人,愤怒完全写在了脸上,顾不得江湖大派的脸面,破音怒骂道:“你他娘又是那里来的妖人,和啼鸬关作对!你这白面首够能装的呀!敢不敢说出名号,老子回去叫人!踏平你的祖坟!”
老子杀一趟人容易吗?
对岸儒雅白衣人依次摸了摸温顺白鹿的脑袋,又目视着它们轻快的离去消失在远处青崖间。才笑意醉人地看向对岸,回了黄犴两个字“不敢。”
有仙人,且放白鹿青崖间!
虽然白衣说话声音不大,但依然清晰的传入了众人耳中,玄妙至极。
挖鼻屎的老道人,似乎有挖不完的鼻屎。
应该是“劝”退了想要前来的鹿鸣谷众人,张沐阳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黄犴身后,不说话便是一脚踢出,“啼鸬关的齐洪天齐老儿怎么教的后辈,张嘴就骂娘,丢人现眼!”
再次吃了一个狗吃屎的黄犴郁闷至极,他此刻忽然觉得自己趴在地上似乎还安全些:感情这趟出来的都是些大佬,就老子一个是跳梁小丑!?敢给我们关主叫齐老儿,您又是哪位啊?
张沐阳老道人面带笑意眯眼看向对岸,双眼间瞳孔微微泛紫,正是开了道门天眼。
只是老道人看了许久竟看不出一点门道:眼前的白衣真不是人?
符箓山老天师收了神通,施施然解下腰间浮沉,手中掐诀弓腰行礼道:“福生无量,贫道符箓山张沐阳。只是今日之局,实乃老儿意料之外,还求天人解惑。”
听到老道名号的黄犴心如死灰,竟直接把头埋在了地里:你们是神仙打架,别带上我就行。
白衣人手捧一卷无字书,温声和蔼道:“吾,无根浮萍,无名、无姓,非儒、非佛、非道、非神、非鬼、非人、非妖,不入轮回,不通阴阳,不出此山,只听天命。”
“天命至此,我便至此。”
老道人一脸了然和敬佩,故弄玄虚般微微点头,然而事实却是他什么都没听懂:听不明白,那就干脆和你换个话题,好歹老道我活了快两百年了,可不能在小辈面前露怯。他试探道:“天人,那孩子与我还有些渊源,可否让我带走!”
白衣人摇了摇头,“此子身怀你道门北方紫薇气运,有改换人间之能。说来可笑,这凡间兴替本就是必然之事,可奈何天上仙人也有贪念,妄想凭一己之力阻止大道运行,独享人间供奉。呵呵,回去吧,这孩子不可入你道门,需在我这启山待上十五年!”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仙人?什么大道?真有人信?
张沐阳这次听懂了,他一改往日的散慢性子,像是个求教的学生在细细品味私塾先生的讲课,思索良久后,缓缓吐出了“了然”二字。
王姓庄稼汉子,不懂这两人的弯弯绕绕,干脆嘴里叼根枯草杆,闭目养神。
刀客张弓瞪大眼睛,看着啼鸬关出来的将头使劲埋进土里的黄犴充满了好奇,咧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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