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苦口良药 (第2/2页)
但愿回到彼得堡之后,也能够碰到有趣的人吧,不然就太无聊了。
带着万分的遗憾,娜塔莉亚不再说话,而是默默收拾东西。
而看着妻子此刻郁闷反感的样子,普希金心里也开始闪过一丝不安。
他也慢慢察觉到,在这一年当中,经过巴黎社交场的“熏陶”,尤其是尝到了被众人追捧的“甜头”之后,娜塔莉亚的思想好像有了些许变化,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爱慕虚荣,更加沉醉于社交当中了。
他不想责备妻子,毕竟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但是,艾格隆语重心长的提醒,却渐渐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是啊,等回到彼得堡之后,万一真的她碰到什么危险分子,结果卷入到了针对自己的阴谋当中,那时候应该怎么办?
光是想象,他都有些头皮发麻。
所以,必须要防微杜渐才行。
娜塔莉亚的自由,他不愿意干涉,但是他作为丈夫,有权拒绝某些人加入到自己的社交圈子里,他以后要把一切可疑的危险分子都排除在外,绝不能让自己一世英名葬送在小人的阴谋当中——他暗中下定了决心。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夫妻两人,就这样带着忐忑和阴郁的心情,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等待他们的,将是彼得堡的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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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夫妇的离去暂且不表,在告别普希金之后,艾格隆扔下了手中的事,回到了寝宫当中,找到了特蕾莎。
“殿下,你有什么事吗?”特蕾莎问。
“刚刚我接见了普希金先生,他跟我提出了告别,要返回祖国去了。”艾格隆回答。
“什么?”特蕾莎吃了一惊,“他怎么没找我?”
“他觉得告个别没必要兴师动众,所以就只找了我。”艾格隆回答,“而且,他认为你如果出言挽留的话,对于一位女士的请求,他很难拒绝,所以就干脆选择不见了。”
“他可真是……特立独行啊。”特蕾莎对此哭笑不得,只能发出感慨,“好吧,既然他想回家那我祝福他一路顺风,希望下次他再来玩吧。”
“那是肯定的,他以后还会来,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艾格隆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他又话锋一转,“不过,虽然他是咱们的朋友,但说到底,他也只是我们生活当中的过客而已,如流星一般来,也如流星一般去,只有我们夫妇会一直守候着彼此。”
对于艾格隆突如其来的剖白,特蕾莎如同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丈夫这么深情的话了,久到几乎快要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是,守候着你的,可不只是我而已吧……”她委屈巴巴地回答。“也许对殿下来说,我也是来来去去的流星呢。”
“怎么可以这么说!”艾格隆立刻勃然作色,“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是必须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从结婚那天就发过誓的,我当然会坚持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刚刚和普希金先生告别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追忆他和我们在希腊结识的回忆,他说那时候他无比地羡慕我们,认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般配的夫妻了。而我,也同意他的意见。”
听到艾格隆这么斩钉截铁的话,特蕾莎的脸上闪过了难以掩饰的喜色,但是很快,她的脸色一沉,又小声对艾格隆抱怨。
“殿下,事到如今还要用这种话来哄我吗……我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那你吃哪一套呢?”艾格隆一边问,一边抓起妻子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这一套吗?”
来自胸腹的温暖,以及心脏的抖动,一瞬间经过手传递到了特蕾莎的大脑中,冲得她又一次呆愣住了。
“殿下……你,你怎么了?突然……”她既吃惊又慌乱,忍不住问。
“刚刚普希金先生,除了追忆往昔之外,也痛惜了一下你。他说他能够明显感觉到,你闷闷不乐,在皇宫里呆久了很憋闷,远没有希腊时那么欢快。”
艾格隆毫无破绽地“改编”了普希金的话,抹去了指责自己的那部分,然后他看向了特蕾莎,“而我同意他的看法。”
“谢谢殿下能看出我闷闷不乐啊,我还以为我瞒得很完美呢?”特蕾莎苦笑着说了反话。
本来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丈夫泼冷水的,只是心里淤积的郁闷太多,所以忍不住采取了对抗性的态度。
“是啊,我看得出来,就连一个刚来的外国人都看出来,我怎么看不出来?”艾格隆装作没有听出特蕾莎的反讽,反倒是继续握着妻子的手,然后真诚地看着她,“所以,我想做点什么,来让你开心一点。”
…………特蕾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想怎么做呢?”接着,她试探着问。
“我们已经登基快两年了,我还从没有带你出去巡视过,说起来我真是惭愧。”艾格隆主动低头道歉,“这一次,我们一起出巡怎么样?就我们两个,不会有别的人打搅。”
因为事前毫无准备,所以特蕾莎此刻简直不知所措。
委屈,不甘和惊喜、激动,种种情绪搅拌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今天突然如此温柔的丈夫。
“太晚了。”在情绪的巨大冲击下,特蕾莎突然低下头,小声回答。
看着特蕾莎这泫然欲泣的表情,艾格隆心里陡然一阵冰寒。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说覆水难收,被自己伤透的心,已经无法再愈合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太晚了……”他忍不住复述了一遍,“你……你是指什么太晚了?”
“我已经怀上身孕了。”特蕾莎带着些许哭腔回答,“刚刚确认。”
还好,不是那个意思……吓死人了。
艾格隆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第三个吗?太好了……”接着,他如释重负地抚摸了妻子的脸,“不妨事的,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就好,我会照顾好你的……请允许我给你稍稍解闷吧,特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