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箫剑吟 第二十三章 寻仇愁更愁 (第1/2页)
腊月里的寒风卷着雪花,把柳家庄柳八字的茅草屋檐刮得哗哗作响。
符存是第三次站在青苔斑驳的石阶前,怀中揣着卜卦的锦囊——这是任富珍藏数年的物件。
"嘎吱——"
柴门开缝处飘出腐木与药渣混杂的气味,出张枯树皮似的脸,柳八字浑浊的眼珠在看见符存胸前乏黄的锦囊时猛然收缩,此时,他胸前悬着的灵符突然泛起青光,与符存胸前和脚颈的胎印纹路遥相呼应,让符存胎印纹路处顿时如千万只蚂蚁穿梭爬搔,悸动百痒难忍。
“年青人,咳咳...你还是回去吧…老夫行将就木..."老人声音像漏气的风箱:"老…老夫…已不再过问…那些江湖恩怨...咳咳咳…”
符存好不容易敲开柳八字的草屋,怎能说回就回去呢。
他赶紧一脚插进门缝,一手塞给柳八字一包酥点,这酥点一看就是上佳礼品,是符存专从溢香院挑来最好吃的酥点。
柳八字凹陷的眼窝动了动,呆滞的双眼闪过一丝神光,干瘪皱巴的龟裂嘴角轻微蠕动了一下,突然从门缝里伸出鸡爪似的手,将符存拽进屋内。
屋内摆陈的东西横七竖八、脏乱差,弥漫着一股潮湿熏人的霉菌味。在昏黄的烛光下,柳八字吃力地举起木拐杖,奋力敲打土墙上挂着的《推背图》,泛黄图纸上的灰尘纷纷掉落,渐渐露出第四十二象的谶语,它被朱砂重重圈起:"美人自西来,任富家自安..."
"咳咳...这…这就是老夫…当年…扬名宛丘的法器..."老人扔掉拐杖,枯瘦的指节抚过《推背图》上被朱砂圈起来的字句,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接着老泪纵横地哭诉道:“真他妈是个笑话…报应!…报应啊,咳咳咳…"
柳八字说话时伤心欲绝,咳得更厉害了,他垂头丧气地一转身,向着床铺,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喘着粗气一停顿,来了个饿狗扑屎,就扑倒床榻上了。
符存跟在柳八字后面,本想顺势扶他上床,可被他固执地一把推开,他自己倔强地爬上床;床上铺着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他打着寒颤,蜷缩在他睡过的像狗窝一样的稻草窝里,顺手扯来旁边破旧的被褥,把自己盖了起来,露出个干枯脑袋,咳嗽不止。
“前辈,您有开水吗?我帮您盛一碗开水润润喉,会好受些。”
柳八字没有应答,斜躺着伸出鸡爪似的右手向床头摸索什么,忽地把床头柜上的药罐扫落在地:“真他妈的…倒霉!咳咳…老天爷不让吃了…咳咳…”
“前辈莫灰心!我去给您盛一罐就是!”符存见火坑里煨着一个大药罐,边说边从旁边取了一个小瓦碗,快步走到火坑旁,嘀咕道:“哟,药还是热的!”
”没用了…胃都吃烂了…咳咳…年青人,那糖果是给我的吧?”
“是,是!”符存赶紧放下药碗,快步去拿那糖果包,拆开取了一颗,递到柳八字的嘴边。
“嗯,小时候的味道!”糖果在柳八字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只见他腮帮子一鼓一鼓地鼓捣着,神情陶醉在儿时的记忆里,似乎忘记了咳嗽和寒冷。
但很快,柳八字咳得更厉害了,糖果卡住了喉哽,几经折腾后才咳了出来,“冷,好冷!咳咳…”柳八字有气无力地说,周身冰冷,哆嗦得像筛糠一般。
符存探出右掌心放在柳八字额头上,右掌心顿感寒冰透骨,而柳八字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从符存的右掌心源源不断地涌遍全身,舒服极了。
“好暖和,木生火!”柳八字停止了咳嗽,微微睁开眼看他,这是他们见面以来,算是正眼看符存了,猜道:“年青人,你五行应该属木吧?”
“嗯,壬午年的,甲子纳音杨柳木。”
“不,不,不”柳八字微闭着眼,轻轻地摇头否定。
符存右掌心感觉盖在冰块上,心想这怪老头阳寿快尽了,该想办法让他尽快说出当年之事才行!正当开口,又听柳八字胡言乱语:“你看,你是那槐木,那…那里,有一个人,嗯…是你爹爹,瞧,他正把槐树枝砍掉,扔到火堆里,咦,不好!槐枝溅起火堆里的一颗炭火到他眼里了,而他背后却有几个蒙面人,正背弓搭箭,悄然靠近他,哎呀!完蛋了!”
“你胡乱说什么呀!”符存见他胡言乱语,便收回右掌心,这让柳八字又咳喘起来,越咳越厉害。
“老夫我…我没乱说…咳咳…你手掌放…放在我额头时…我…咳咳…是我眼幕上看…看到的…咳咳…”柳八字吃力地睁开眼皮,似有千钧之重,又一阵剧烈咳喘之后,断断续续地说道:“年青人,你…你迫切想…知道当年真相…是不是?咳咳…”
符存点点头,为让他说话利索些,便双手搓了搓,把发热的左掌心放在他额头上,他立即停止了咳喘,苍白的面色顿时变得一些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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