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章 查理在勒芒 (第2/2页)
大量罗贝尔家族旁支阵亡,图尔的罗贝尔就是以这种方式,以亲戚们的血铺就自己的上升路。他其实对那些亲戚没什么感情,麾下军队对勒芒军也没必要留情。
因为勒芒地区早就填满了大量的法兰克族裔的移民,一如罗贝尔家族本身都是法兰克人,否则其祖先也没有资格晋级宫廷侍卫长。
反观图尔伯国,一片巨大的区域完全是高卢人的海洋,大大小小的贵族多是高卢罗马贵族后裔,与法兰克人的联系较淡,之所以彼此能维持和平,实在因为历代法兰克国王给予南方贵族大量的自主权做安抚,以及仗着强大的法兰克骑兵军团压制不臣。
如今法兰克人光辉不再,以高卢人居多的图尔军队,他们杀起人来并不顾忌什么,凶残与诺曼海盗无异。
倘若是正常的历史进程,自丰唐努瓦大战洛泰尔战败后,败走大军抵达勒芒,损失惨重的军队果断洗劫了城市以补充军资消耗。战败的帝国军诠释了何为兵匪一家,内战持续,最终查理占领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勒芒,当地人干脆全体拥护查理——他们恨透了毁城的洛泰尔。
在全新的历史进程中,破坏勒芒的竟是图尔军。不变的是,图尔军也以匪徒姿态洗劫城市,然后派兵驻扎,以占领者的姿态要求当地民众缴纳重税。最可耻的是,勒芒大教堂那些带不走的教产被搬走,大量银币被当做军饷发放了。
有大贵族作恶,且是与勒芒地区大大小小很多贵族有血缘联系的贵族在作恶,遗留下来的贵族后裔、流亡的教士,以及最广大的普通民众,他们向天主祈祷和平降临,大天使没有来,倒是查理来了。
在沙特尔,流亡的大主教声泪俱下的向查理细数当年图尔军做的那些暴行。
查理感同身受,他也受不了罗贝尔如今跋扈的样子,以及如今听调不听宣的做派。他心里恨不得那个罗贝尔突然暴毙,届时由一个男孩继承图尔,那样的话,已经堕落得好似诺曼人的图尔军应该可以收起锋芒。
查理被流亡大主教视作拯救者,可怜的阿德里克见时机应该成熟了,于是从某个鲜为人知的角落拉出来一位“下级教士”。
小教士约莫十五岁,穿戴黑色的粗布袍,摘下头罩露出微微长出的胡须。
此人是谁?据称就是已经被杀的勒芒伯爵唯一幸存的儿子高兹伯特。
查理正愁一些法子去敲打独立性过强的图尔伯爵,自己竟在沙特尔大教堂遇到了勒芒伯爵的独子,他一拍大腿顿时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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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摆出国王的作态,就在沙特尔正式册封高兹伯特为勒芒伯爵,男孩合法继承其父亲的一切权力,同时也是在宣示图尔伯国对勒芒的占领完全非法。
巧合连着另一个巧合,查理的大军在沙特尔浪费了一些时间,却为占领勒芒攒够了合法性。
喜极而涕的高兹伯特跪趴在查理面前,发自肺腑地亲吻查理的靴子,带着哭腔赞誉:“您会是第二个查理曼。”
一番赞誉说到了查理的心坎,他活到现在长期是个边缘人,很多贵族恨不得自己早死,鲜有贵族认可查理会有光明的未来。
就这样,整顿完毕的大军浩浩荡荡抵达勒芒,厚重的罗马时代城墙上扬起来查理曼的狮子战旗,那些图尔驻军识趣地站在道路两旁欢迎大军抵达,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竟骑着马走在查理王的旁边。
有人说那就是神秘失踪的勒芒伯爵之子高兹伯特。
留守的图尔军战士恼火于两年前做事不够彻底,最后留了祸患,也给自己留了把柄。
守军生怕那个小子借着查理的支持2,立刻为当年的事情反攻倒算。留驻的图尔军只有少数人参与当年的事情,所有人生怕被牵连,自查理进城后,他们潦草收拾行囊,骑着马或坐上马车连夜跑了。
原本该宵禁关门的城门,唯独在这天夜里大开。
逃亡人员也在狭小的城市弄出不小的动静,只有喝的酩酊大醉的人才会无视一切。
此乃查理故意而为,现在图尔驻军识趣地撤退了,真的省去了很多麻烦。
庞大的加斯科涅军与图卢兹军驻扎城外,两位强大的伯爵受邀进入勒芒城内彼时的伯爵御所,以及大教堂参与小型仪式。
终于,流亡两年的大主教回到了他的大教堂,可面对空荡荡的教堂,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流亡的教士都回来了,他们与留守的教士抱在一起痛哭。
城内居民受够了图尔驻军的盘剥,周遭的村庄也警惕大军的作为。又快到一年的麦收季,原本图尔军已经要求农民缴纳巨额税赋,还威胁拒不交纳者将被绞死。
如今图尔军灰溜溜逃了,不知道得到勒芒的查理大王会做什么事。
指望查理做一个仁慈者是不现实的,针对平民的税收还是要进行,因为大军现在拥有一批军粮,军队目前没有强制争粮的迫切需求,查理也就暂时性的放过了众多村庄。此举很有迷惑性,就仿佛查理真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善人。
就这样,一场盛大的弥撒活动突然宣布召开,回归大教堂的流亡大主教,带回了一些他悉心保留的圣物,如今圣物回到了大教堂,难道不该做一场弥撒庆贺么?
消息传遍村庄,村民们闻讯赶到勒芒城,一座小城就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无论是加斯科涅还是图卢兹,两军都保持了极大的克制,两位伯爵不想让自己染上污点,他们没有搜刮勒芒的资源,结果在民众们看来,这又是查理王仁慈的证据。
其实民众没有过分的要求,他们只求一切回归到两年前,那个依旧是伯爵贝尔贡主持大局的时代。
弥撒活动持续了两天时间,仅仅是唱诗班唱圣歌就进行了整个一个白天。
联合弥撒活动的还是查理向数以万计的勒芒民众宣布自己的大权,然后隆重推出流亡的高兹伯特为合法的勒芒伯爵。
查理不可能真的因为勒芒地区遭遇苦难,为了这群家伙就向图尔直接发难,他觉得扶持高兹伯特为伯爵,就已经十足恶心了罗贝尔一把。
勒芒算是物归原主了,查理宣布不会直接统治本地,但成为合法伯爵的高兹伯特必须向君主服役。弥撒活动是一个机会,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来了,大量农夫聚集城市内外,他们就是很好的兵源。
就这样初为伯爵的高兹伯特,他再查理的命令下就地在勒芒招兵,宣布所有的旧贵族的后裔立刻来城市报道,并立刻恢复其身份地位,还宣布那些战场上敢打敢拼的农夫将成为伯爵的扈从。
一时间小贵族的流亡之子得以恢复骑士身份,一些农民也有了翻身改命的机会。
想在勒芒地区拉起一直数千人的队伍非常不现实,但拉出一千人的民兵队伍是可行的。至于骑兵部队不能妄想,可怜的勒芒地区的牲畜多半都被图尔军拉走了,如今连磨坊的石碾子都需要人力推拉,更不提马匹、奶牛。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查理不可避免的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并不遗憾身份,事到如今,就算自己立刻发兵巴黎也注定是迟到者。
再说,巴黎城的核心有塞纳河保护,仅有两座长桥通向河心岛,法兰西岛完全是一座巨石搭建的要塞,就算罗斯王已经包围了巴黎,想要攻破堡垒怎么可能?估计留里克也得用围城战耗死巴黎,那样的话己方晚些时间再去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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