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真意切 (第1/2页)
南将军受伤之处虽多,但并不全是危及要害之处。再加之将军年轻体壮,生命力甚是顽强,此时已然脱离了危险。之后只需每日定时定量地服药,静待将军醒转,便是了。」
「多谢几位郎中。」箬冬点点头,安歌便将那一众医官请到外面,递了赏钱。
像天客居这种地方,奇人异士一多,矛盾自然也多,但危急时刻,能帮得上忙的也随着就多了。好似这种箬先生随温掌门外出时候,能随行身边的人,都是些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一听说先生召唤,要来给南将军医治,那先平日里弓着背的、白胡子满脸的、见了人不说话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各路杏林高手纷纷施展出自己的看家绝技,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清卿和嘉攸的营帐里来。
那些人一会儿给南将军把脉,转头便聚在一起共同商议什么疗法药方。看着他们围着南嘉攸转个不停的样子,清卿看了先是有趣,随即又感到脑壳儿一阵阵的疼——
几十个郎中一人一张嘴,吵吵嚷嚷,好似是掀翻了马蜂窝。如若现在躺在榻上的是清卿自己,只怕是吵,也要被吵得醒转过来。
分明是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伤,究竟有什么可忙碌?清卿在一旁观察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自己蜷起身子,撩开衣衫,看看小腹上一半流着脓血、另一半却已经结痂的伤。
幸而昨日刮了那一阵阴风,以至于今日天气并不至于干热难耐。清卿颇为侥幸地叹了口气,如若换作寻常那般酷暑的日子,自己和南嘉攸身上这些刀伤,只怕早已流脓腐烂了吧。
「南夫人。」
清卿听见有人在近前说话,不知其意,便并未抬头理会。直到脑子里反应了一刻,这才发觉,站在面前之人正是在以「南氏夫人」来称呼自己,便赶忙放下衣摆,起身道:「有何贵干?」只见这郎中满脸浓密的白发白须都长得连在了一起,只剩下一双绿豆大的眯眯小眼能看得清楚,随即便听这人笑一笑道:
「这些熬药煎药所需之材和用法用量,我等就给夫人留在这儿了。今后几日,咱们天客居的人每日都会来给将军把脉,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其余时候,将军就烦请夫人费心照顾了。」
看着这人神色间,带着不少邀功请赏的意味,清卿看在眼里,反而心下甚是不悦。再低头瞧瞧这人递来的方子,不过是寻常疗伤的几味普通草药,即便是清卿这般粗浅略通医术之人,也照样能开得出来。
看着这些人郑重其事地把方子捧在自己面前,心里巴不得南夫人和安少侠一样再给没人分发些赏钱,清卿心下难免多了些轻蔑之意。
不知是不是不自觉间,心中所想展露在了脸上,清卿只是轻飘飘地将那方子拿了过来,瞥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道一声:「有劳了。」便自行走到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白玉箫。那几个郎中见状,相视一眼,纷纷摇头,无声地退了出去。
便是走出去好远,他们口中的议论之声依然能传入清卿的耳朵:「掌门和先生究竟是看中这人哪点好,竟然能将她许配给南将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听着烦心之间,清卿手心运足了力气,将木箫举起一挥——
一式「万岁枯藤」,只听「咣当」一声,南嘉攸的长剑被劈成了两半。
「这是怎么了?」安歌晚上来探望时候,看见地上的两截断剑还各自插在剑鞘里,而清卿却拿了把小扇子,慢条斯理地熬着药,不由得问道。清卿听见她进来,也不回身,不过淡淡地答:「我今日试试自己力气,一不小心失手了。」
「嗨,还以为多大事儿呢,把我吓一跳。」安歌吐出一口气,「不过是寻常一柄剑罢了,等南将军醒转,先生自然会赐一把新的。」说到此处,忽然想起自己此来探望的真正目的,便问道:「南将军的伤势如何?」
「好多了,至少还能活过这几天。」
「好……将军这里,箬先生很是挂心。」只见安少侠缓缓点头间,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只听她缓缓开口道,「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他,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随时与我说便是了。」
说罢,安歌本以为清卿多少会有些生气,但谁知她只是闻言回过头,向着自己苦笑道:「谈不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帮人续命,也不是第一次。再者说,我这条命是许多人帮着捡回来的。如今来不及还的人情,权当报在这南家公子身上罢。」
说完,清卿拿了块手帕,揭开药罐盖子,一股苦涩的药香气徐徐飘散在外。
见她这幅样子,安歌不由得有些惊喜,便忍不住扬起嘴角,笑着道:「你如今能这般看开,自然是最好。以后,便可以踏踏实实放下心,做天客居的「南夫人」了。」
清卿并不接话,反而问道:「师姊,你知不知道,南林江家求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问,安歌一愣,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其实别说安歌了,箬冬自己心里也都不一定清楚。之前天客居许多弟子都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江家以南林遗孀的身份,在江湖中拉帮结派,左右逢源,究竟是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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