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软不吃硬 (第1/2页)
“是么?”玄铁护腕擦过她耳畔,将一片枯叶钉入车板,“我怎听说鬼针草最喜阴湿,偏生今日艳阳高照?”
余巧巧盯着没入木纹三分的叶片,喉间发紧。
那会她确在灶房窗缝瞧见余承欢鬓间新打的银簪,日光下晃得人眼晕。康婶的嘟囔混着烙饼香飘进来:“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闺女会打洞...”
“我、我去取腐草汁!”她慌不择路撞开柴扉,却教晏陌迟攥住腕子。佛珠硌得生疼,男子指腹粗粝如砂纸:“余娘子这招金蝉脱壳,倒是使得炉火纯青。”
月华漫过新修的车辕,照见余巧巧骤然烧红的耳尖。
那日她抱着药箱逃也似的奔出院子,却在村口撞见老窦攥着田契捶胸顿足。焦土混着草灰的味道刺鼻,却让她想起祠堂角落里沉默的板车。
“若治不好这地...”老窦的山羊须沾着唾沫星子,“明年春税可要出人命!”
“给我那辆破车。”她听见自己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加三斗陈年草木灰。”
此刻板车静静伏在月光下,像头温顺的老牛。
余巧巧忽地挣开桎梏,从车板夹缝抠出半枚生锈铜钱:“邓公子可知,这钱币是乾元初年的制式?”她将铜钱弹向半空,看它闪着微光坠入草丛,“六年前修路时,这车不知载过多少血汗。”
晏陌迟怔了怔,指尖还残留着她腕间艾草香。灶房窗纸映出康婶佝偻的剪影,正举着油壶给车轴浇油。滋滋声中,他忽然嗤笑:“连头骡子都没有...”
“总会有的。”余巧巧蹲下身,青布裙摆铺成一片荷叶,“开春前买头小毛驴,秋收就能换大青骡。”她摩挲着车轮上新扎的草绳,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等攒够钱,我还要在镇上开间药铺!”
夜风卷着柴火噼啪声掠过院墙,惊起谁家看门犬一阵吠叫。
晏陌迟望着少女发顶晃动的木簪花,忽然觉得喉间发涩。他别开脸望向黑黢黢的后山,那里有他昨日猎到的赤狐,正吊在崖柏枝头滴着血。
晏陌迟忽而冷笑一声,捏着青瓷茶盏的手指泛白:“你猜你那好堂妹,今日与我说了些什么?”
余巧巧蹲在门槛上剥毛豆,头也不抬:“她能有什么好话。”
“她问我,邓公子这般人物,怎的成日与泥腿子厮混。”晏陌迟指尖轻叩案几,“还问你我迟迟不成婚,究竟是我瞧不上你,还是你瞧不上我?”
竹筛里的毛豆粒蹦到地上,余巧巧缩着脖子搓手:“自然是您瞧不上我!”她掰着手指头数,“您生得神仙模样,又是京城来的贵人,刀枪剑戟样样精通。我算个啥?村头刨地的丫头,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
说着往灶房挪了半步:“我要是敢惦记您,那都是往菩萨脸上抹黑!”
晏陌迟忽地起身,月白袍子扫过青砖:“照你这么说,我看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
余巧巧盯着鞋尖上补丁:“本来就是这理儿。”
“啪”地一声,茶盏碎在脚边。晏陌迟欺身上前,捏住她手腕:“好得很!嫌我碍眼就直说,犯不着往我屋里塞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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