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尘封的罪证 (第1/2页)
腐殖质的气息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方林握着手电筒的手指关节发白。岩壁上那些抓痕在冷白光圈里现出真容——根本不是野兽的爪印,而是****留下的V型刻痕,层层叠叠覆盖了整面岩壁,最底层的刻痕里凝结着黑褐色的血痂。
“方队!“实习警员小陈的声音在溶洞里激起回音,“这里...这里有具骸骨!“
手电光束扫过钟乳石群,一具呈蜷缩状的人类骨骸卡在石缝中。方林蹲下身,战术靴碾碎了几朵荧光蘑菇,蓝绿色的磷火在骸骨周围飘散。当他用镊子拨开颈椎处的苔藓时,金属反光刺痛了眼睛——半枚生锈的樱花领章正死死咬在森白的骨头上。
“昭和十八年...“老刑警的日语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拇指抹开领章背面的铭文。三十年前在边境缉毒时学会的日语此刻在舌根泛起苦味,那些被酸液腐蚀的铭文像毒蛇般钻进记忆——这枚领章属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洞穴深处传来碎石滚落声,方林迅速关掉手电。在绝对的黑暗中,他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正在靠近,混杂着类似野兽反刍的咕噜声。当腐臭气息扑到后颈的瞬间,老刑警旋身抽出配枪,夜视仪里赫然映出个扭曲的人形生物。
那东西的右臂不正常地肿胀着,皮肤表面覆盖着菌丝状的黑色绒毛,指甲已经异化成十厘米长的角质钩。但让方林血液凝固的,是它腰间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借着夜视仪的绿光,他能清晰看见盒盖上模糊的菊花纹章。
“山本武藏!“老刑警的暴喝在洞穴炸响。回应他的是撕心裂肺的日语嚎叫,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骨头上拉扯。黑影扑来的瞬间,方林对着洞顶连开三枪,受惊的蝙蝠群化作黑色旋涡撞向袭击者。
当突击队冲进洞穴时,他们看见老刑警正跪在积水潭边。强光手电照亮潭底,二十七个头骨在波光中若隐若现,某个头骨的天灵盖上,还插着半截刻着“731“编号的玻璃注射器。
腐坏的相纸在显影液里浮沉,暗房的红灯在田向东脸上投出血色阴影。他颤抖着用镊子夹起三天前拍摄的照片,那是妹妹失踪前五分钟用老式胶片相机拍的合影——穿着碎花衬衣的少女站在野山茶树前,左手举着刚采的鸡枞菌,笑容里还带着林间水汽。
但此刻显影完成的照片上,田向夏身后的树干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凸起。田向东将放大镜对准那些米粒大小的凸起,冷汗顺着脊椎流进腰带——那是上百个指甲盖大小的肉色凸起,每个凸起物上都分布着五个针孔状的黑点,像极了婴儿蜷缩的手掌。
“这是...人脸菌?“法医陆深凑近观察时倒吸冷气。在法医教材的《特殊尸体现象》章节里,这种由特殊真菌感染形成的尸生菌落,通常出现在死亡三个月以上的尸体表面。
突然,田向东的瞳孔剧烈收缩。照片右上角的灌木丛缝隙里,隐约露出半张长满菌丝的人脸。那双浑浊的眼睛正透过相纸与他对视,溃烂的嘴角呈现出诡异的微笑弧度。更可怕的是,当他把照片倾斜四十五度时,人脸周围浮现出淡淡的日语字符,像是某种霉菌自然生长形成的文字。
技术科用光谱分析仪扫描后,那些字符在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完整句子:「竹内機関第7実験体観察記録——昭和18年11月23日」
潮湿的日军日记残页(1943-1945)
昭和十八年十二月七日 大雪
左腿伤口开始流黑水,蛆虫在腐肉里产卵。少佐给的「雪丸」止痛药有问题,今早在溪水倒影里看见自己眼白变成蜘蛛网状。军医说这是荣耀的变异,为天皇进化成不惧严寒的新人类。
昭和十九年元日 阴
昨夜又吃了那个苗族女人,这次记得先用刺刀挑断脚筋。她的哭喊声引来野狗,不得不把心脏埋在冻土下。手掌开始长鳞片,用军靴踩住溪鱼时发现脚趾粘连成蹼状。少佐说的对,丛林就是最好的培养基。
日期不可辨
神龛里的断指又长出新的指甲,这次是透明的。把最后两支葡萄糖注射液打进大腿静脉,岩洞东侧的水潭开始散发尸臭,那些实验体的残肢在月光下跳舞。少佐变成蘑菇了,他的牙齿在我胃里发芽。
血渍覆盖的最后一页
他们终于来了,举着火把的支那人。铁盒里的实验数据必须守住,就算要吃掉自己的舌头。等等,那对兄妹的背包里为什么有相机?昭和时代的闪光灯不该是......啊啊啊相机镜头在流血!
法医实验室的惊人发现
当物证科将照片放入气相色谱仪时,仪器突然报警。相纸纤维中检测到微量放射性元素铀-235,这种通常存在于核废料中的物质,竟与日记残页上的墨迹成分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在3D建模软件中还原人脸菌的立体结构时,呈现出的竟是缩小版的日军军服纽扣排列图案。
刑侦队长方林站在物证板前,左手捏着泛黄的照片,右手举着真空袋里的日记残页。两个时空的罪证在防辐射玻璃箱里隔空对峙,照片上的人脸菌正在监控镜头下以每小时0.3毫米的速度生长,逐渐形成清晰的日军肩章轮廓。
“准备进山。“老刑警扯下防尘罩,露出标注着七个红圈的地形图,“这些昭和年间失踪的采药人最后出现的位置,连起来正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部队徽章。“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瞬间照亮物证室。放在紫外线灯下的照片突然发出幽绿荧光,田向夏身后的树干上浮现出更多日语血字,那些由真菌孢子组成的文字正在疯狂增殖:「第七実験体は生きている」(第七实验体还活着)
法医解剖室的排气扇发出蜂鸣,方林隔着防弹玻璃看见小陈正在疯狂啃咬自己的左手腕。这个三天前还腼腆的警校毕业生,此刻眼球表面覆盖着乳白色菌膜,喉咙里发出类似电台杂音的咯咯声。
“第七实验体需要新鲜宿主。“主治医师指着MRI成像图,小陈的脑干区域爬满蛛网状菌丝,“这些真菌在神经突触间架设生物电路,现在他的海马体正在接收某种...记忆脉冲。“
方林戴上橡胶手套,指尖刚触到拘束带,小陈突然停止挣扎。当那双蒙着菌膜的眼睛转向他时,老刑警听见了夹杂着日语和苗语的双重声线:“方警官,你找到我的葡萄糖注射液了吗?“
溶洞深处的荧光河流(菌丝网络核心区)
强光灯照亮地下河岸,田向东的登山杖戳进松软河滩,带起一串泛着蓝光的孢子云。在他身后,省地质局的勘探员突然惊呼——那些附着在钟乳石上的“苔藓“,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菌丝聚合体。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生物学家用镊子夹起菌丝团,显微镜显示菌丝中段嵌着纳米级金属颗粒,“这些氧化铁晶体排列成了集成电路图案,真菌在模仿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
方林蹲下身,战术手电沿着菌丝脉络扫射。荧光蓝的菌丝网络在地面蔓延,最终汇聚成七个同心圆,圆心处立着半截腐烂的杉木柱。当他的手套拂开柱体表面的地衣时,暗红色的“731“编号刺入眼帘。
“全体后退!“老刑警突然厉声喝止正要拍照的警员。在杉木柱底部,几簇新生的白色菌丝正沿着侦查员的鞋带攀爬,那些菌丝顶端长着肉眼难辨的吸盘,正在分泌某种淡黄色黏液。
山本武藏的菌丝记忆(闪回片段)
小陈被束缚带勒出血痕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菌膜覆盖的眼球诡异地顺时针转动。监控屏幕上的脑电波突然转为规律的锯齿状,法医的录音笔自动开始记录:
“昭和十九年...二月...注射竹内博士给的血清后...手指能插进冻土...像热刀切奶油...少佐说等春天雪化...让菌丝顺着融雪进苗寨水井...“
小陈的喉结突然上下滚动,喉管里传出磁带卡顿般的混响。当方林把耳朵贴近防弹玻璃时,他听见了当年溶洞里的声音——军靴踩碎头骨的脆响、实验体的呜咽、还有山本武藏啃食脏器时的吮吸声。
“找到了!“物证科技术员冲进观察室,“小陈血液里的真菌孢子含有记忆蛋白,这些蛋白质的氨基酸序列...和日记残页的墨迹成分完全一致!“
真菌网络的致命传输
田向东的GPS定位突然在指挥车屏幕疯狂闪烁,方林抓起***跳下车。顺着时断时续的呼救声,他在雷击木旁找到昏迷的年轻人——田向东的右耳道里钻出三根荧光菌丝,正随着他的脉搏节奏明暗交替。
“他在接收信号。“随队医生用镊子夹住菌丝末端,“这些菌丝是生物天线,现在有某种意识在给他传递视觉信息!“
当方林将菌丝接入警用信号转换器时,车载屏幕突然雪花闪动。模糊的画面里,浑身长满菌菇的田向夏正在溶洞深处行走,她的脊椎上连接着粗壮的菌丝导管,每走一步就有荧光孢子从裙摆抖落。
“哥...快逃...“少女突然转身,眼眶里喷涌的却不是泪水,而是黏稠的菌丝团,“他在所有活人体内播种了...“
画面戛然而止,田向**然抽搐着醒来。他撕开衣领,胸口赫然浮现出由红色疹斑组成的日语字符:「宿主認証完了」(宿主认证完成)
磷火焚城
老黄头这辈子最后悔的,是按下*****的扳机。
当幽蓝菌丝如潮水般漫过防毒面具时,老刑警听见身后传来队员的惨叫。强光手电扫过溶洞西侧,三个年轻警员正被菌丝缠住脚踝倒吊在半空,那些荧光丝线正顺着鼻腔往颅腔里钻。
“烧了这些鬼东西!“地质专家王教授嘶吼着举起喷枪,高温火焰瞬间将一片菌毯烧成灰烬。令人窒息的焦糊味中,老黄头注意到某种荧绿光点混在浓烟里升腾。
“停手!快停...“他的警告被此起彼伏的喷火声淹没。爆破专家已经点燃定向***,刹那间整个溶洞化作火海。
第一片孢子云沾上老黄头的手背时,他听见了山本武藏的笑声。
荧光雪(燃烧后三小时)
田向东跪在溶洞外的山涧旁,看着荧绿色“雪花“从天而降。那些燃烧产生的孢子灰吸附在雨滴上,将整片山林染成诡异的青蓝色。当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时,掌心的荧光物质突然钻入毛孔。
“黄队!“实习警员小李的尖叫从通讯器炸开,“小陈他...他在吃自己的...“
老黄头冲进临时医疗帐篷时,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所有接触过孢子的伤员,正用手术刀切割自己的皮肤。他们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手指蘸着鲜血在帐篷帆布上描绘相同的图案——七个同心圆环绕的菊花纹。
“这是荣耀...“小陈的喉管里涌出菌丝,声带振动出日语混着苗语的呓语,“天皇陛下...万世...“
菌丝暴雪(燃烧后六小时)
山脚下的鹿黎村最先沦陷。七十二岁的石阿婆正在晾晒腊肉,忽然看见自己死去十年的丈夫站在菌丝雨中招手。当她跟着那个荧光幻影走进山林时,枯瘦的脚踝上已经缠满菌丝。
村口小卖部的监控记录下恐怖一幕:撑着伞的村民成群结队走向溶洞方向,他们脖颈后方鼓起鸡蛋大的菌瘤,伞面上用血画满日军番号。落在伞面的孢子雨发出滋滋响声,竟在尼龙布上蚀刻出“竹内機関“的片假名。
“不是致幻...“生物学家盯着显微镜嘶声大喊,“这些孢子在改写神经突触!它们把山本武藏的记忆编码成生物电信号!“
老黄头攥着逐渐僵硬的右手——他的小拇指已经长出鳞片状角质层——看向正在菌丝雨中起舞的田向东。年轻人的瞳孔变成诡异的复眼结构,正用日语哼唱着昭和时期的军歌。
逆火(燃烧后十二小时)
当直升机螺旋桨搅碎漫天荧光时,老黄头正把最后一管炸药塞进溶洞裂缝。他的左眼视野里爬满菌丝状血丝,右手却稳稳握着***。防化服内部监测器显示,他的血液里已有23%的真菌细胞含量。
“你本可以成为新人类。“田向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声线里混杂着山本武藏的沙哑喉音,“为什么要抗拒进化?“
老黄头转身看见年轻人悬浮在孢子风暴中,无数菌丝从田向夏的胸腔伸出,将她的哥哥包裹成茧状物。少女的头颅倒垂在菌茧下方,正用溃烂的声带哼唱《雪之进击》。
“因为你们管这叫进化,“老刑警扯开防化服,露出爬满菌斑的胸膛,“我们管这个叫强奸。“
他按下起爆键的瞬间,看见菌丝网络在火光中具象化成巨大的生物晶体管矩阵。每一簇炸碎的荧光菌丝都在空中投射出记忆碎片:1943年的活体实验、山本武藏啃食同僚肝脏、田向夏在菌茧里睁开复眼...
灰烬中的新生(燃烧后二十四小时)
从昏迷中醒来的方林发现自己躺在省立医院隔离舱。护士告诉他整个溶洞区已被凝固***烧成玻璃体,但他的血液检测显示某种未知物质正在吞噬真菌孢子。
“是田向夏...“老刑警摸着心脏位置的疤痕喃喃自语。在最后爆炸的火光里,他分明看见少女挣脱菌丝束缚,将一管荧光液体注入他的颈动脉。
窗外的隔离区飘起细雨,某个瞬间,老黄头在雨滴反光里看见少女的脸庞一闪而过。她破损的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瞳孔里盛着将熄未熄的星火。
在雨幕深处,某棵雷击木的焦黑树皮下,一簇微弱的荧光菌丝正在悄然生长。这次它们排列成的图案,不再是菊花纹章,而是一串DNA双螺旋。
共生诅咒
停尸房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方林隔着橡胶手套触碰女尸的眉心。当菌丝从指尖探入尸体太阳穴时,他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死者最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凌晨2:17分 南江市滨河公园
“求求您...“穿红裙的女人跪在芦苇丛里,手机电筒照亮施暴者的脸。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用手术刀切割她的左乳,刀柄上刻着“仁心医院王“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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