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乱中取稳 (第2/2页)
被上千神武军压制,也亏范北疆、殷廓勇武护住朱买臣,只可惜二将兵刃两段,战马断腿倒地。也只得避其锋芒,退后眼睁睁看着一众骑军惨死神武军刀下,慌忙鸣金退守。
不多时,后军一万重甲骑兵在刘如诗、牛武金、高文善的统领下分三批陆续赶来。
眼见神武军气喘吁吁,朱买臣一声令下万骑奔袭,哪想两侧又赶来神武军,三面协攻,秦军被杀得大败。
绕是许同宪诡计多端,却在军神面前如蜉蝣撼大树,苦苦等待救援,却四面传不出半点消息。
“长孙成赢是人是鬼!竟会天降神兵?”
每日在城头巡查,三面围城,千军万马看似毫无一丝虚假,虽有心遣人探虚实,可神武军日日在城下演武,城内官员胆寒,迟迟无人敢下城。
又闻秦王大军受伏重创阵亡,长孙成赢派人将朱买臣头颅送入城中。众将军心尽丧,又见长孙攻城,许同宪看不出端倪,贪生怕死献城投降。
神武军入城迅速控制许同宪及朱买臣妻眷子嗣,并写书信联络朱买臣。
事到如此,许同宪才恍然大悟知自己中计。哪有什么十万大军神兵天降!实际神武军不过两万左右,三面围城每个时辰只怕是同一批士卒变化站位,在三面城下叫阵,蛊惑人心,上万缕炊火更是掩人之计!只怪先头,曹无酒头脑简单、有勇无谋领兵出阵,两万守城兵被长孙成赢一万兵马杀得全歼,本人还被劈得四分五裂,吓得城中无人敢出城,三万都城兵坚守不出,导致围城断水,人心惶惶,自后都城中俱是酒囊饭袋,无勇将敢出城作战,难以识破长孙诡计。
只是谁能料到神武军中俱是“牛鬼蛇神”有耐力惊人者上万,善攀爬、渡水、行于峭壁如履平地者若干,更有善占星能推敲云雨者、有善易容化妆者、更有游走九州地貌者乘这几日云雨遮蔽,规划线路带领两万神武军背负两日行粮与扎营的布匹绕道翻山越岭、渡水抢摊,穿林劈石,不辞辛劳连夜在绪武城外伐木搭建行营。
更是疲惫之躯下,一万神武军在长孙成赢的激励下奋勇作战击破梁州大将曹无酒两万兵马,杀得城内闻风丧胆,加之天气炎热本就军心跌宕,秦军根本无人愿意出城一探“十万大军”的虚实。
三万神武军虽是步军,可比之天下千军万马,其中能人异士屡见不鲜,哪一个都是耐力超群不辞辛劳的“怪物”,就是百万雄师也不妨多让。
好在是六七月天,长孙成赢靠将士取林中野果充饥捕捉野兽烤来吃,撑得三日,以逸待劳料到朱买臣疾兵救援,攻其疲军摧枯拉朽,轻而易举。
朱买臣见长孙书,言:“朱公也是梁州少有豪杰,如今都城以破,我昭军更有数十万大军蓄势待发,昭秦俱是抗焱同袍,当同仇敌忾已克共敌。”
朱买臣犹豫不决,不多时又得战报,北炉郡内神武军协助梁北国将秦国驻军击退,王经策等称神武军装备精良远超秦国军械,两军交战无从取胜,只得退兵。
国内民心动荡,朱买臣在王经策信件的劝说下答应昭国盟约。
梁南、梁西见秦国撤军,也纷纷与梁北国讲和。朱买臣迫于长孙成赢的要挟,组织梁西、梁南三国联军进攻焱国京州西北地区。
此任务艰难,朱买臣担心其余二国不出力,魏文凌出面游说二王,结成十万联军,佩三国虎符为联军主将,进发焱国。
昔日京州朝安争权,王经策在张称金麾下做事,背后骂名无数,更是与政敌姬孟震关系不佳,他自是不服与昭国结盟,张称金被人刺杀后,失势逃窜往梁州避祸,梁南王粟朋胸无大志,便投往梁东,奈何昭兵强盛他出兵战败担心秦王面前失宠,才鼓吹昭国,减少自己的罪责。
帮助昭国攻打焱国,出力不讨好之事,他自是不甘,有心使绊,才安排魏文凌去办此事,背后多加扶持,有心在出事后让其顶罪。
可魏文凌确是梁州少有的俊杰,他眼光锐利,头脑机敏拜师王经策也是为了自己前程,假意当其替死鬼,实则借机上位。
京州之地与秦国定晟郡相邻,不过与国度相隔甚远,掌控不及,他只要保障三国将士安然回国即可。
话回凤安城太尉府。
次日,邱国丈造访,姬轩亲自迎接。
“国丈高驾,商乾有失后生之礼,斗胆冒犯。”
历任和帝朱金皂、戾帝朱段、孝帝朱宝玉,三朝丞相万世臣表,九州谁人不尊其德。
“殿下少礼,老朽前几日身体抱恙,见不得孙女,如今腿脚好些,来见一面。”
“老国丈安心,商乾不敢怠慢。”
姬轩搀扶着国丈进入太尉府,老国丈也是语气直白的问道:“这些时日可听得多少?”
“岐州战事大概掌握,贺见深虽是盖世名将,面对任献、余重、张算等邶国栋梁,只怕是时日问题。”
“还有呢。”
“梁州战况,有吾师出手,破局自是定数。”
“年纪轻轻,耳目倒是不浅。”
“商乾惶恐。”
“前有外孙、后有孙婿,老朽想安度晚年也不顺心啊。”
姬轩心下有了答案暗喜却不表现出来,服侍一旁倾听国丈所言,“陛下本想救援黎国,可如今精锐之师屯兵京州,邯州不宜动荡,长孙将军立主平定梁州战事,陛下想用旁人挂帅救援黎国,奈何兵马尚未集结,黎国已降。”
“如今与邶为敌百害无一利,损兵折将不提,即便战胜邶军我昭国也国力亏空。”
“说得不错,只可惜国无信则不立,昔日答应黎国结盟,如今局面昭王可是备受骂名啊。”
“焱国残害百姓,暴戾征伐!乃天下共敌!本当戮力同心共讨之!邶国不未天下百姓主持公道,兴无端之师伐无辜之国乃重罪!黎国张咸阳困境受降情有可原,待焱灭亡,天下诸国自当联手剿灭恶邶,救黎国主出狱!”
邱国丈闻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却又很快掩藏,“小子你倒有些口出狂言,这话天下多少人信?”
“施仁布泽,济世救民之心何曾有假?操戈非本意,普渡天下人。”
“呵呵,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邱乘笑着摇了摇头,阔谈空论,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九州共服?
“民为本,国丈贵为宰相数十载,也明白这个道理,我姬轩所治,何地有怨!调济民心乃国本。”
焱朝时他为官五十载,四十年宰相看过多少皇室宗亲,只恨未能得见太祖皇帝与庚帝,后世能与眼前这位少年这般思绪与能力的子弟,只怕百年难遇。
可惜,这青年却不是嫡长子。
“陛下眼下欲派你救援萧国,小子有何看法。”
“救不得。”
“这是眼下唯一能解除禁闭的机会,你可想好?”
“为子忤逆,则为人不正,轩若是答应便要遵从号令救援萧国,那时陷国于不利更是千古罪孽。”
“即使被关在这府中永不见天日?你也如此想法?”
“正是。”
“可知京州如今局面。”
“三月来,如钰按兵不动,京州仅出十万兵马阵前对峙,焱国京左、京右战局才是头疼所在,只待两败俱伤,昭国拿下朝安是必然。”
“哦?陛下断了消息,刻意隐瞒,小子如何知道?”
“国丈高驾,莫忘了轩还有慕北军。”
“楚国沐无言,倒是有所耳闻,惠州毕竟有楚国,如今也是辉煌至极,就不怕此人思念故土?”
“我天策军中官士不乏来自京、岐、梁、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瞻前顾后则事事难成。”
“雏鹰展翅,已是翱翔之姿。”邱乘感叹一声,一面苦涩抬头望着半空。
“国丈言下之意是……”
邱国丈撇开姬轩,杵着拐杖继续前行,嘴中喃喃道,“你即刻起身去京州吧,老朽心里还是更疼孙女,这几日便在太尉府住些日子。”
“邱公……祖父在上,受孙婿一拜。”
姬轩眼神激动,京州战局实则不利,他顾不得与二位夫人告别赤手空拳跑出太尉府,往城南去赶。
世子姬佑泽麾下御林兵日日暗中监察太尉府,见得姬轩跑出,几人迅速去报世子府,余者紧追不舍。
到城南,遇城门守将阻拦,民众喧杂之中杀出一人一马,黑甲长枪,抬手间打退无数守兵,一把拉上姬轩坐在马后,城门欲关,沐无言张弓搭箭,两矢连发,瞬息间射断两侧绳索,迅速离开凤安城,数十名御林兵追击根本赶不上沐无言,眼睁睁看着姬轩离去。
“闻神弓将军刘如诗百发百中,吾观无言箭法只怕不下此人。”
“公子过誉,他日攻梁,刘如诗是小,直取朱买臣方为首要。”
“好!不过眼下京州事宜为重。”
“公子放心,京北旱灾,诸位将士相互配合百姓安稳,赈灾钱粮,我已命福同兵假传王旨押运,虽是风先生仿造确实九分真不曾受得阻拦,邯州府库各方调济,灾难已平。”
“甚好!此事谁人问责,吾来承担。诸位两地协调能将此事办妥也是大功一件。”
“多谢公子赏识。”
如此举措,放眼九州诸国,不奏君王,先斩后奏乃是大罪!虽是事发突然,这姬轩竟轻言担责?如此首领,只怕未必不能成事!
“如钰前营遇到的金洪是何人?竟如此勇武?”
“末将也未听闻,不过阵前交锋,无言未尝不可为先锋。”
“妙哉!此功便记廷之!”
南元154年七月上旬,姬轩、沐无言领慕北骑军自上晋支援京州。
同时,江国兵马调动,看准楚国征讨京州无暇顾及瑶州领土之际,发兵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