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到他了? (第1/2页)
到这,祝语妺已经可以确认祝景臣就是在闹别扭。
谁惹到他了?
祝语妺对他的情感变化一无所知,只觉得他怪的很。
水榭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亦然打听到祝景臣往这个对方走,抱着卷轴就匆匆闯了进来,玄色箭袖沾着几点墨渍:“景臣!宴客的清单刚刚好,一点没差……“
他猛地收住话头,才发现祝语妺居然也在。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祝语妺敏锐地捕捉到祝景臣绷紧的肩线,再结合徐亦然对他的称呼,心中已然知晓两人私下关系匪浅。
外人皆说,祝家出了个正人君子,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广结善缘。
广结善缘自是好事,就怕他在虚幻的关系里沉溺,分不清敌我。
祝语妺端起雨过天青釉茶盏,借着氤氲热气掩住唇角弧度:“徐小侯爷?您怎会在此,这里可不是御史台。“
广陵侯与清流派的人向来亲近,与祝家的关系却实在不算好。
徐亦然作了个揖,非常自来熟地坐到祝语妺的对面,笑盈盈道:“县主言重了,两地又不是仇敌,春熙堂是培养人才之地,以后有的是才子能够进入御史台,我作为宁国臣民,自然对栋梁之材心之向往,听闻这春熙堂宴客奖赏的都是一等一的学子,所以特来一览众才之貌。”
徐亦然尚在得意自己圆得漂亮,却见祝语妺青瓷盏底轻叩檀案,泠泠清响里漫出笑来:“徐小侯爷所言极是,在下狭隘了。“
“不过,小侯爷既心系栋梁,何不为学子们多添些奖赏?”
祝景臣见徐亦然被祝语妺架得居高不下,眸中有几丝无奈。
他这长姐最擅请君入瓮,今日若徐亦然不出出血,人是走不了了。
徐亦然话音未出,袖口突然被鎏金鹤嘴壶烫得一哆嗦。
抬眼就见祝景臣正往离他最近的杯里续滚水,白雾缭绕间分明瞧见对方唇角翘起——这厮绝对在笑!
徐亦然咬牙道:“明日我便遣人送三千两雪花银,权当给才子们添些笔墨。“
罢了罢了钱财而已。
他的手指刚摸到腰间玉佩想压惊,祝语妺葱白的指尖又点向少年腰间蟠螭纹羊脂佩,道:“小侯爷这螭龙纹倒是别致。“
“听说,此佩乃广陵军旧部信物,如今已没有领兵之用,意义却重大,“祝语妺的笑意愈发温婉,“若悬于经义阁,定能激励寒门学子。“
竹帘忽地被风吹得笔直,祝景臣突然咳嗽一声,徐亦然顿觉后颈发凉。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徐亦然喉头滚动,怎么来了一趟春熙堂,自己又出钱又出力。
碍于情面,徐亦然只能解了玉佩双手奉上:“家父常说宁国栋梁当共克时艰,这枚暖玉全当添个彩头。“
祝语妺指尖抚过温润玉佩上的蟠螭纹,眼尾漾开三月春水般的笑意:“小侯爷高义,我替春熙堂的学子向您道谢了。“
徐亦然盯着自己空荡荡的衣带,恍惚间仿佛看见祖父从祠堂里飘出来骂他败家子。
颈刚沁出的薄汗被穿堂冷风激得发颤,徐亦然忙将怀中账本塞进祝景臣怀里:“那我先走了——突然想起御史台还有要案待审!“
玄色箭袖掠过,带得珠帘叮当乱响。
“徐小侯爷慢些。“祝景臣掸了掸账本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祝景臣原本因为长姐对林清砚欣赏,而出现的怨气早已消散。
现在有更大的问题在,自己该如何向祝语妺解释,自己与徐亦然的私交。
祝语妺私交刘子州当然没事,毕竟她是绝不会背叛祝家的人。
但自己不一样,祝语妺知晓他的“真身”。
祝语妺挥手示意
“怎么,我竟不知,你与这徐小侯爷如此熟稔?”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回长姐的话,景臣与徐小侯爷,算不得熟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一年前,景臣去锦州接姐姐的路上,曾遇到一伙贼人,劫持了一位公子。”
“景臣出手相救,后来才知道,那位公子,便是广陵侯的嫡子,徐亦然。”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当时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想用这种事情打扰长姐,因此并未告知您。”他抬眸看向祝语妺,眼神坦然。
祝语妺想起来了,那是她最觉焦灼痛苦,不愿回想的一年。
一年前,她在锦州料理产业时,不巧染了病。
那段时间,她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差点失明。
除了珍儿外,便是祝景臣日夜照顾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祝语妺明知他并非祝家人,但依旧愿意扶持他的原因之一。
当然,仅仅是原因之一。
她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但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天大的恩情,毕竟,她也救过祝景臣,两人算是扯平。
更何况,她对祝景臣的扶持,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她需要一个听话的棋子,来替她处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而祝景臣,无疑是最佳人选。
祝语妺指尖在玉佩上打了个转,忽地将玉佩抛向半空。
“原是救命之恩。“她笑着接过坠落的玉佩,“倒比我想的有趣。“
祝语妺细细看着玉佩,“徐小侯爷今日捐的玉佩,总得配个相称的锦盒。“语气中有几分玩味,又抬眼看向祝景臣。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继续负责宴客接下来的事,想必你很熟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起身欲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在外人面前,也不必刻意改口,唤我长姐便是。”
祝语妺淡淡地说道。
“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祝景臣却是一怔,想起今日看到桥上那幕的心情。
原来只是小事……
随即垂首应道。
“是,长姐。”
他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祝语妺不再多言,带着珍儿,径直离开了春熙堂。
她步履从容,裙摆翻飞,留下了一道冷艳的背影。
祝景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了府门,祝语妺直接上了那辆华贵的马车。
“珍儿,重新派人盯着祝景臣。”
她一上车,便淡淡地吩咐道。
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珍儿闻言,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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