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重逢,揭秘树敌名单谜 (第2/2页)
我慢条斯理地展开包袱里的金丝披风,阳光突然穿透云层,那些暗纹竟在青砖地上投出凤凰衔珠的图案。"柳小姐可知,真正的浮光锦要经九十九道工序?
就像..."我逼近她发颤的步摇,"就像偷工减料的军械,轻轻一碰就会断成两截。"
围观人群突然安静,几个布衣书生倒抽冷气。
柳玉茹踉跄着扶住丫鬟,锦盒里的蜀锦散落满地。
我俯身拾起片布料对着光,指腹抚过经纬间细小的云纹——与账册碎片上的纹样完美重合。
当我发现纹样重合时,心中一阵狂喜,终于又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让诸位见笑。"赵掌柜突然插进来打圆场,绿豆眼却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布料,"这位姑娘若对织造有研究,不妨到后堂喝杯雨前茶?"
柳玉茹的马车仓皇离去时,檐角铜铃正撞碎第二缕晨光。
我跟着赵掌柜穿过堆满绫罗的后院,鼻尖忽然掠过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那是三日前陶轩衣襟上沾染的味道。
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染缸旁的竹架上,半匹未完工的月华锦正泛着诡异青芒。
竹帘被风掀起时,我袖中的银针已抵住赵掌柜后颈。
他脖颈上的肥肉颤了颤,绿豆眼却盯着那匹月华锦笑:"姑娘可知这料子为何泛青?"
针尖刺破油皮的瞬间,后院突然响起织机声。
三十六个檀木梭子悬在梁上,随着机杼转动拼出幅血色舆图——正是三日前我在军机处偷看到的边境布防图。
看到这血色舆图,我心中一惊,紧张感瞬间加剧,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赵掌柜的汗珠滚落在我手背:"云锦坊给兵部供料十五年,经手的可不只是布料。"
"比如把军械图绣进贡品里?"我碾碎袖中布料,靛青碎屑簌簌落在染缸,"掺了孔雀石的染料,遇火会变剧毒吧?"前世太子围场遇刺时,那件突然自燃的骑装闪过脑海。
回忆起前世的悲剧,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老狐狸终于变了脸色。
我顺势将东珠按进他掌心:"三年前你帮王侍郎私运的南海贡品,账册可还留着?"珠面凹痕恰好与他拇指的老茧重合,"东宫暗卫最喜欢剁人手指头验伤。"
织机声戛然而止。
赵掌柜抖着身子搬开染缸,露出个鎏金机关匣。
当他说出"树敌名单本是替罪羊名录"时,我心中一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紧紧地盯着他,檐角突然坠下半片琉璃瓦——有人踩碎了屋顶青苔。
"姑娘要找的仇家,可都在这血蚕丝上了。"他展开的月华锦里裹着卷人皮,密密麻麻的金粉小楷记载着六部要员的把柄。
我一眼就找到柳侍郎的名字,旁边朱砂批注的"冰湖"二字还渗着血珠。
看到那血珠,仇恨与愤怒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仇人绳之以法。
市集的喧嚣突然涌进来。
我迅速将人皮卷缠进发髻,却听见熟悉的马嘶——陶轩的乌云踏雪正在门外喷响鼻。
赵掌柜突然撞翻染缸,靛青汁液泼向我的襦裙:"快走!
西墙狗洞通胭脂铺......"
劈手夺过机关匣的瞬间,三支袖箭擦着我耳畔钉入砖缝。
我翻身滚进染缸堆,那些浸泡着孔雀石的布料腾起呛人烟雾,刺鼻的烟雾冲进鼻腔,让我咳嗽起来,眼睛也被熏得生疼。
混乱中摸到块冰凉的玉牌,蟠龙纹中央刻着的"轩"字还沾着新鲜墨迹。
朱雀桥的叫卖声重新入耳时,我正假扮成卖花女蹲在茶摊旁。
竹筐里的茉莉沾着染缸青汁,怀中的机关匣硌得胸口生疼。
当那抹玄色衣角掠过眼前时,我故意将花枝抛向半空——
陶轩接住茉莉的瞬间,指腹抹过我刻意沾染的金粉。
他腰间玉佩果然少了一块,而那双总噙着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暗潮汹涌,正盯着我腕间不慎露出的半道抓痕。
"姑娘的花..."他碾碎花瓣,汁液竟泛出孔雀石的青芒,"倒是比刑部的鸠酒还毒。"
卖馄饨的老汉突然打翻汤锅,滚烫热气模糊了整条长街。
我趁机钻进人群,后颈却始终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转角处胭脂铺的铜镜里,赫然映出他正在把玩那支沾着金粉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