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待蝉鸣 第二十四章 意念之说 (第2/2页)
窗外的秋风吹过,也未能带走他额头的汗珠。
这本玄意经,实在是太玄僻了。
又玄妙,又冷僻。
他如今彻底明白了,那些玄意峰的剑修,为何无法修行到天门境了。
那完全在于这本剑经太过玄僻,若无一流的天赋和悟性,根本就无法参悟。
如今再来看,那最开头的一句话,绝不是夸张。
那位写下玄意经的剑修已经提前告知了后来人,若不是天才,是看不明白他这本剑经的。
或者再换句话说,那位的意思是,天赋若不能和他一致,也不配学他的法。
这到底是如何狂傲之人,又如何天才之人?
周迟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个之后,他也来了精神,论剑道天赋,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不弱于人。
在祁山,他已经是宗门里最天才者,在东洲,他亦有年轻一代里剑道天赋最高的称号。
他双眸里有了些滚烫战意。
这位撰写玄意经的剑修,已经不知道仙去多久,两人不曾有见面的机会,但此刻借着这本剑经,倒是可以隔着无数年的岁月,战一场!
……
……
初秋的时候,周迟在藏书楼里方寸圆满,然后去参加了内门考核,通过之后,他返回玄意峰,见过裴伯之后,便到了藏书楼里。
一晃眼,初秋变深秋。
玄意峰的那些桂树,花开又花谢,到了深秋,更是有一地落叶。
裴伯闲的无聊,就会去扫一扫落叶,觉得累了,就丢了扫帚在一旁抽着旱烟。
他也会时不时去藏书楼那边擦一擦书架,然后在一楼坐一会儿。
他从来没去过二楼,兴许是没有腰牌的缘故,毕竟裴伯只是个普通人。
而在二楼的周迟,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消瘦许多,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眸也变得有些浑浊,一头长发早就乱了,嘴唇更是发白。
他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但那本薄薄的册子,他却只翻了一半左右。
还有一半,不知道何时能翻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迟把自己的神识从那本剑经里抽离出来,有些恍惚地看了看窗外。
还是一片绿意,但和春夏的绿意大不相同。
感受着凉意,周迟大概能推算,如今已经是深秋。
“哪有人这么写剑经的?”
他恼怒地低声开口,对撰写这本剑经的那位,很是不满。
这些日子里,他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最基础的,那就是搞懂这本剑经到底在讲一门怎么样的修行之法,这件事不容易,恐怕玄意峰的历代弟子里,也只有寥寥几人似是而非的搞明白个大概。
而依着周迟的天赋和悟性,到如今,他也只是看懂了一些而已,还说不上完全能搞明白。
第二件事要更为复杂,则是他要结合这本玄意经和自己修行过的祁山剑经,两相对照,去找到真正的那条路。
可这不对照还好,一对照,他便发现了自己修行的祁山剑经,虽说要更容易上手,但很显然有些东西,是和玄意经所说的东西是有着差别的。
细微的如同吐息次数和气息长短,而大的方面,则是一些气机在体内所经过的经脉窍穴顺序。
这些东西,有了区别之后,虽说不至于走火入魔,但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旦有所不同,或许导致剑气流转速度不同,以及剑气本身的威势变化等等,如此汇总起来,影响的,大概就是一位剑修的杀力高低了。
此刻再回头去看祁山剑经,其实就像是一座四处漏风漏雨的破旧屋子,根基在,但真说不上尽善尽美。
“或许当初原本的剑经并不是这样,而是祁山先辈为了让天赋一般的后辈剑修也能修行,所以才将剑经简化了?”
周迟默默想着,如果不是这样,无法解释为何这一册玄意经如此晦涩,而祁山剑经,则要显得通俗易懂太多。
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准,但大致脉络,又的确出自一人手笔。
还有一点可以确定,改动祁山剑经那位,天资也好,还是悟性也好,绝对要比撰写玄意经的那位剑修,差得太多。
不过利弊也很明显,弊端是将一册威力极大的剑经,变成了一册并没有那般厉害的剑经。
好处是之后修行要求的资质没有那么高,所以祁山剑修,传承不绝。
而玄意峰这边,历代剑修,就不管如何都不改动这玄意经上的内容,导致如今的峰内弟子凋零,几乎传承断绝。
至于最后的第三件事。
周迟其实一直都在琢磨那些时不时出现在剑经里的闲话。
尤其是那句,“玉府不过养剑之处。”
这句话怎么看,都有许多可以琢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