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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赵夺信陵君之名,养长安君之望

  第一百一十五章:赵夺信陵君之名,养长安君之望 (第1/2页)
  
  矮椅上,信陵君左手把着椅子扶手,右手拿起酒壶。
  
  于空中,提酒壶缓缓倾倒,酒水成一线,“哗啦啦”流入其口。
  
  其下桌案,左二右三。
  
  五个门客或倒在椅子上,或倒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极为香甜。
  
  “哗啦”声响停。
  
  魏无忌用力倒了两下酒壶,几滴散发着微微酸气的酒水甩在他脸上,混着桌案上烤稚鸡的腥气。
  
  要是闭着眼睛,或会以为是血。
  
  魏无忌闭上双眼,“咕咚咕咚”咽下最后一口酒,轻轻高抛酒壶。
  
  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向地面,壶嘴先落地先断裂。
  
  只听一声略显刺耳的“啪嚓”脆响。
  
  这把表面光滑,由匠人精心磨制,价值农民一月劳作钱的陶瓷酒壶,就这么碎了。
  
  五个门客呼吸依旧平稳,毫无醒来的模样,睡得太香太甜。
  
  魏无忌睁开双眸,精光四射。
  
  “张耳!”
  
  一个身穿火红锦袍,眉宇淡然的年轻人步入。
  
  在室中央站定,双手合拢,两个大袖自然垂落,微微低首。
  
  “主君。”
  
  魏无忌“嗯”了一声。
  
  “请毛公、薛公来此。”
  
  “唯。”
  
  半刻不到,张耳便领着两个浑身酒气的老人来到,躬身告退。
  
  “慢着。”魏无忌一脸颓废,指着熟睡五人,道:“他们要另投更贤能的人,你安顿他们睡下。明日给他们每人留下五十金,一匹快马。”
  
  “唯。”
  
  张耳指挥侍卫架起五个人,向外走的时候正巧经过毛公、薛公身边。
  
  薛公满面红光,睡眼朦胧,嘴里喊着“酒酒酒”,低着头在桌子上找酒喝,没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毛公身有酒气人不醉,目色清澈。
  
  见主君神色,听主君言语,大吃一惊。
  
  “天下间还有比主君更贤能的人吗?”
  
  老人忙着走两步,一眼就认出被架起来的朱亥,更为吃惊。
  
  朱亥可是从赵国跟着信陵君过来的,为信陵君杀死了魏国宿将晋鄙,背叛了母国魏国。
  
  又在锦衣玉食的奢华条件下,果断放弃这一切,毅然决然去刺杀秦国公子,做必死的任务。
  
  这是信陵君最信任的人之一,怎么会去投靠别人呢?
  
  就是他和老友离开,朱亥也不会离开啊。
  
  毛公横臂在张耳面前。
  
  “休走,容我叫醒朱亥,与主君分说一二。”
  
  张耳顿下脚步,魏无忌的话适时响起。
  
  “毛公不必多言。
  
  “无忌门下,来去自由。
  
  “天下之大,贤人何其多也,无忌怎敢妄自尊大呢?随他们去吧。”
  
  张耳微微欠身,先说了一句“毛公勿怪”表达歉意,再自毛公身边走过,带着五人出了门。
  
  “好酒,好酒。”薛公仰躺在桌案上,舔着脸上流淌的酒水痴笑。
  
  他刚刚拿着酒壶想往嘴里倒。
  
  没对准,倒在了脑门上,脸上每一道如同田沟的褶子都浇了一遍地。
  
  毛公拉起好友,“piapia”就是两个大嘴巴。
  
  薛公惨叫两声,先是懵逼,再是醒转。
  
  怒火中烧,跳起来就要按倒毛公。
  
  早有准备的毛公躲开老友第一波攻势,向老友投以凌厉眼神。
  
  待老友站在原地喘粗气,反投一个“你等着”的恶狠眼神,毛公这才走近信陵君,大声喊道:
  
  “主君,这是为何啊!朱亥不是去刺杀秦公子成蟜了吗?怎么会背叛君呢?”
  
  “背叛……呵。”魏无忌苦笑一声:“谈不上,你们是无忌的朋友,不是无忌的奴隶。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
  
  被打了两巴掌的薛公感叹。
  
  “天下间的贵族,唯有主君才愿意视我们这样卑贱的人为友。”
  
  魏无忌拱手感谢,说了句“薛公谬赞”,将朱亥与自己说的话大略复述了一遍,讲给两位老人听。
  
  薛公、毛公都是鄗县人士。
  
  明大理,讲大义的声名在赵、魏两国间流传,称得上一句名人。
  
  闻言相互对视一眼。
  
  毛公捻着胡须沉吟。
  
  薛公拿起酒樽,看似在手中把玩,实则是借着这个举动集中注意力,这是他多年习惯。
  
  室中声音,唯有落寞信陵君借酒消愁的“吨吨吨”。
  
  不知多久,“当”的一声响,薛公放下了酒樽。
  
  “主君不能放走朱亥,他一走,主君的声名就毁了。”
  
  邯郸,赵王宫,如意宫。
  
  如意宫是赵王丹的寝宫。
  
  长九尺九寸,宽七尺三寸的床榻上。
  
  赵王丹骑坐在郭开身上,纵情驰骋。
  
  他的儿子赵国公子偃,站在塌下,口干舌燥地念着前线将领乐乘来书。
  
  赵王丹闻听过后,暴虐地揪起郭开长发。
  
  “好个信陵君!寡人将鄗县给他做封地,收留他在赵国。
  
  “他不思恩情便罢,竟还以仇报,真是欺人太甚!”
  
  郭开脑袋剧痛,只觉头皮被带着掀起,惨痛高呼。
  
  这加重了赵王丹暴虐情绪,扯的更为用力,如拉马嘴缰绳。
  
  宫外。
  
  年老,听不得靡靡之音的平阳君赵豹终于等到宦官叫自己进去。
  
  刚一进去,宫内的低气压就让他眉头一皱。
  
  [伪装燕人刺杀,乐乘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老人自赵偃手中拿起竹简,展开,仔细读过。
  
  脸色沉凝,眉头更深,怒道:
  
  “魏国不出兵,魏无忌还要阻拦我们与秦国求援,真真不为人子!”
  
  盛怒中的赵王丹只穿着一件宽松长袍,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酒。
  
  怒目横扫,落在恭立的儿子赵偃身上。
  
  在那场封秦国竖子为相邦的宴会上,这个儿子就进入了他的眼中。
  
  能判断出燕国间人赵郁该死,这是智。
  
  坚信自己判断,敢于亲自斩之,这是勇。
  
  太子质秦,赵王丹虽说没有易储之意,但却想留一个后手。
  
  他要再培养一个儿子。
  
  万一太子死在秦国,赵国依旧要有继承者。
  
  赵王丹嗓音低沉。
  
  “偃儿。”
  
  赵偃恭声道:
  
  “儿臣在。”
  
  赵王丹光着脚,走到儿子身前,俯视着儿子。
  
  “你有话说吗?”
  
  公子偃心如擂鼓,又是忐忑,又是兴奋。
  
  他知道父王在考教他。
  
  错了,大可能是重新变为一个普通王公子,再没有于如意宫给父王念奏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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